“住口!”
谁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圣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双目冷测测的看着魏老大人,冷声道,“你们没有及时回来,该当死罪!还要狡辩!”
他每说两个字,都要停顿一下,显然是气力已经不足,可是他再怎么停顿,都不能将这句话中对众人的伤害减少百分之一,这些人,听着萧圣说出这样的话,一句,两句,直到这第三句出口,所有的人,心中对他那最后一点希望、期待,全都落了空。
从前,他们也只觉得萧圣是老糊涂了,只要让他好好做这皇帝,安享晚年,再过上几年,等他驾崩,便可以迎接新皇帝。
至于谁做新皇帝?太子也好,萧砚也好,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都有治国安邦的才能,谁做皇帝,大臣们都没有太大的意见,可是,偏偏这老皇帝,到最后这一刻,却是,变成了一个昏庸之人,彻彻底底的昏君。
他说的话,每一句都像刀一样,扎在大家的心上,皇帝从来就是孤家寡人,不假,但却是,没有一个皇帝要自断羽翼,让臣子和自,己离心离德。
“陛下,陛下啊!你要……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看看我们这些老骨头,一个一个哪个不是撑着一口气,爬也要爬回金銮殿来,保证陛下的安危?您再看看三
殿下,他一路走来,被太子余孽,暗杀多次,若非,身边有这些将军们保住,只怕你,连这个儿子,也要失去了!”
魏老大人不愧是三朝元老,看这位皇帝开始胡言乱语,忍不住说出事情,语气之中还带着斥责的意味。
“没错,是啊!陛下,清醒!你清醒一点,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们,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谁才是保护你的人?”
周围的大臣们,也都忍不住心头的怒火,跟着附和着,一个两个声音之中都蕴藏着即将要爆发的怒气。
眼见大臣们都在纷纷的说着、指责着,萧圣的昏庸。萧圣也没有一点反应。
可是金漫却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严峻,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危险点都要难以预料的困境。
毕竟现在,萧圣说的话,就像是冷水榨进了热油锅,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大家群情激奋,显然方才那浓烟,都比不上现在的萧圣所说的话,更让人生气,面对此情此景,在危难的时候,人都会想到的是自己的生死。
这是本能。
萧圣是皇帝,可是他也是个人,而且他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自然是将自己能不能多活一天这种事,看得更重,将人性之中的卑劣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的,这些金漫都能理解,但是此时,
萧圣眼里,那恶狠狠的,提溜乱转的光,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得逞的偷笑,他到底得逞了什么?
这才是金漫想要关心的,就在金漫揣摩的时候,仿佛是高手之间的过招,心有灵犀一般,萧圣似乎看懂了,金漫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露出了一个更加奸诈的笑容,这笑容放在一个酷似木乃伊的脸上来看,真的是……一言难尽。十分的吓人和恐怖,还有着说不出的恶心,可是他偏偏,就是这么嘿嘿怪笑了两声,仿佛是快要断气的夜枭发出的,那种渗人的嗓音。
萧圣仿佛听不见大臣们对自己的指责一样,眼神中只是闪动着邪恶的光。他微微垂下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怕,仿佛那双眼睛下一秒就要脱框而出,掉在地上一样。
黑白眼球都暴露在眼皮之外,这一幕,比谁的大吼声还要管用,大殿内,竟然安静了许多。
看着底下的文武群臣,又看了看金漫,萧圣最后把眼光,落在萧砚的身上,眼中竟是有数不清的厌恶。
“贱人所生,果然,同样下贱,可耻!我养你这些年,就是引狼入室。萧砚!我告诉你,今天所有的是非黑白,都在我一句话。孤王我说你是谋反,你便是谋反,今日就算我只有
一口气在,我也要昭告天下,勤王救驾者,有功之人,另有他人。”
萧砚被这番公然的来自自己亲生父亲的辱骂,骂的措手不及。
“父皇,我……”萧砚下意识的要为自己辩解,被金漫皱着眉头阻止了。
“殿下别慌,放着我来。”金漫狐疑地,看向了萧圣,毫不留情的骂道,“我说,你不会真的老糊涂了吧,还想着太子?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太子,将你囚禁在此的吗?”
萧圣露出惨淡的神情,说道,“的确如此,你说的不错,孤王我落到这个地步,是太子所为不假。”
“那你还骂萧砚,他到底怎么你了?”
金漫真的是听不下去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偏心偏得厉害的父母,他明明都被太子害成这副德性,现在,竟还要为他说话。
听了金漫的话,萧圣看着萧砚,他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悲悯、和厌恶的神情,这两种神情同时出现,确实是十分矛盾,又十分令人费解。
“太子只是一时,没有想开,误入歧途,而你!萧砚!你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我告诉你,你也永远不会……”萧圣终于开始了,他要说出最能刺伤萧砚的那句话。
金漫预感到,萧圣他下一步,要说的话,会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