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醒了？”

雍容华贵的妇人放下手中的春扇，含笑的眉眼里分明闪动的是冰冷的光，可是偏偏嘴角的笑容却仍旧梨涡浅显，说不出的可爱天真。

身后替她端着茶点的小宫女浑身一抖，手中的茶盘也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小宫女浑身的颤抖变成了筛糠似的，连忙跪倒在一片茶盘碎片之上，对着华丽的妇人一叠声的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华贵的妇人眼眸一沉，长长的指甲拂过小宫女的尖俏的小脸蛋，像是疼爱，又像是爱惜似的轻轻的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皮上轻轻一摸。

“小可怜儿见的，年纪轻轻，可惜了。”妇人轻轻一哼，身边立刻又两三个身形高大的侍卫从殿内的廊柱角落之中走出来，将这吓瘫了的小宫女，两边一架，给她愣是从地上提了起来，不顾她拼死的挣扎和求饶，径自从殿内中央给拖了出去，殿外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可惜，那声音只坚持一会儿，就逐渐衰弱了下去。

“回娘娘的话，季如良醒了。”身后有一个宫女把刚才的问题接了过去，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眼睛垂着，只看着地面该看的位置。

“怎么会醒了呢？分明是中了毒，再从山崖上坠下去的。”身边又有一个小宫女说道，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小宫女竟然和刚才的那个回答的宫女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和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第一个宫女便回答道，“谁知道那个小蹄子给季如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咱们分明瞧着他已经摔的没了气，被背回去的时候软塌塌的像是一条死狗，怎的，回去躺了几天竟然好了？”

第二个宫女叹了口气，和第一个宫女互相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之后，竟然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可真是人各有命，生死由天呐。”

两个人一番对话之后，华丽的贵妇大概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美丽的大眼睛眼神空洞的望着殿外，仿佛空气里还回荡着刚才那个小宫女的叫喊求饶声。

“本以为他能挺的久一点，谁想到……哎，让本宫心神愉悦的东西总是这么短暂。”那个华丽的贵妇终于再次开了口，却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被拖出的那个短命小宫女，还是刚刚醒过来的季如良。

“董娘娘，陛下下朝了，正往咱们这边来呢。”一个小公公喜笑颜开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下人们的脸上都有了开心的神情。

“娘娘，季家人如果都死光了的话，陛下是不是就会一直在咱们殿里呢？”第一个宫女开了口，第二个宫女的声音竟然重叠般加了进来，“是不是就会一直在咱们殿里呢？”

董妃也改了姿势，从软塌上坐起了身子，仿佛也是受到了手下人雀跃的神情的鼓舞，梨涡笑得越发深沉，像是拧成了一个旋涡似的，“季家人都死光了的话，他一定就不会再去钦天监，或者是那里……”

神情骤然一暗，董妃咬紧牙关说道，“没有那个疯妇，本宫就是后宫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