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速速驱赶出京城才好!”纪丞相恨声道。
萧圣沉吟片刻,压下一点火气,说道,“老爱卿不必如此,暂且先坐下来。”
“呵呵,纪老,今天是同陛下一起饮宴,算不得在朝堂之上呢。”安吉公公很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本以为如此就能将纪丞相的火气压一压,给他一个台阶就能好好下来,谁想到这位老头倔驴一般,眼神很不屑的看着安吉公公,“安吉公公,老臣正在同陛下陈情。”
安吉公公的脸色一僵,很快恢复正常,这位纪丞相素来以刻板严苛著称,将人分为诸多等级,从来看不上他们这种伺候人的下人。
安吉公公十岁就跟在萧圣身边,外界更有传闻说两个人关系匪浅,甚至因为有了安吉的存在,皇后和一众嫔妃等都有些受冷落,尤其是当萧圣有了烦心事的时
候,独自一人在书房中,也就只有安吉公公能自由出入而已。
其中的宠爱不言而喻。
萧圣本就因为金漫的缘故而生闷气,再看见纪丞相这么在御前耀武扬威,气的更多,加上现在还把安吉给拉下了水,更是让他气上加气,一时怒火攻心,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竟然一口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安吉顿时大惊失色,上前拉住萧圣的手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挥手对着身边吓得腿抖的不成样子的小太监们冷静的下达命令,“速去,将刘太医,赵太医统统请来!”
“是……是。”小太监们慌忙跑了出去。
金漫漫不经心的拿起几颗葡萄,打在跑出去的人膝盖上。几个小太监忙着倒在地上。回头正对上安吉公公,他也是一副要讲话的样子。
缺备件隐瞒抢了先,“跑什么!陛下好的很,能神色平常的走出去吗?”
小太监们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少女,有一些敬畏,缩了缩脖子,见安吉公公松了口气,对他们点点头,对金漫的话表示了认可。几个太监重新排好队,毕恭毕敬如平常般走了出去。
纪丞相这会儿也老实多了,短暂的安静之后马上将炮火重新对准了金漫,“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绝不会饶了你!”
金漫的手边恰好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因为已经冷掉了所以没再继续喝完,听着老头的一番话之后,金漫狐狸眼蓦的一翻,露出夺人心魄的光华来,蓦的将手上的茶杯朝纪丞相泼了过去。
冷水浇头,纪丞相一张褶皱的老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他为官至今,从没有被人用茶水泼过。
当下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金漫无法言语。
金漫缓缓起身,“你啊,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人呢有些生来金贵,有些生来贫贱,这是天意,但是金贵和贫贱的人却是谁也不能离开谁。没有那些你眼中的贫贱之人耕田劳作,你这一把岁数是靠什么活过来的?老人家,你活得年纪大不代表你什么道理都懂,说的话都对。
”
“对了,还有一点,殿前失仪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从进门开始就对着我大呼小叫,我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在你眼中当真一文不值?究竟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给我封号的人呢?”
金漫一连串的发问,虽然声音十分冷淡,但是却在无声之中加注了一些内力进去,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振聋发聩,像是每一句都问到了心上一般刺痛、巨响。
“陛下因你才会吐血……你难辞其咎!”纪丞相死不认错,还在狡辩,“就靠这一点,就能治你得罪!”
金漫看向安吉公公,“公公可为陛下查脉,就能知道一二。”
安吉早已在第一时间就将手指放在了萧圣的脉门上,因为并无异样所以才一直很安稳的看金漫怼老头儿,若非如此,他一定第一时间让这些人都出去。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的上萧圣的安危和健康。
萧圣也已经拿着帕子将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竟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对安吉微微颔首,“朕无碍。”
何止无碍,安吉肉眼可见的觉得萧圣的气色变好了。
金漫带着深意的看着萧圣,行了一礼,“请陛下宽恕臣女的莽撞之举,因见陛下神色倦怠,恐有郁结在心,所以斗胆如此行径,惹怒陛下,让陛下将这口淤血吐出。陛下现在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萧圣看着金漫,眼神交错之间,萧圣直觉的觉得金漫话中有话,重新坐在龙椅上。
太医在殿外大声恭敬说道,“陛下,臣等侯旨。”
萧圣挥了挥手,殿内众人也知今天的饭是吃不上了,正在告辞,就听到龙椅上的男人说道,“今日事发紧急,诸位爱卿暂且回府吧。”
“另外,传朕旨意,金漫郡主即日起赐封号‘来仪’,赏千金,赐仆五十。”
这已经是很丰厚的奖赏了。
可是安吉总觉得还不够,笑着提醒道,“陛下,来仪郡主还未有自己的府邸,五十仆从可要怎么安置呢。”
谁知萧圣笑道,“如此朕便再赐你一座宅邸。让安吉带你去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