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忙爬起来,在身后伺候着。萧玦看着冒着热气的蒸笼含笑问道,“刘师傅手艺又精进了,光是这香气就知道肯定好吃的很。”
大师傅先是一愣,随后跪在地上,“奴才谢殿下夸奖。这是江南来的贡米磨的新鲜米粉蒸的梅花糕。”
“你们用心了,晚膳呈上来,待本宫与母后一道享用刘师傅的手艺。”萧玦笑着,边走了出去。
一众人又慌乱的跪下,恭送太子。
“劳烦你了刘师傅。”吉祥笑嘻嘻的也跟了一声。转眼瞥见老师傅身旁的徒弟嘀嘀咕咕的,笑着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呢?”
可能是吉祥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亲切,让这些在终日呆在厨房里的人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个小徒弟随口回答了出来,“小大人,我师父姓张,不姓刘。”
老师傅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吉祥本已慢慢走过去两步,闻言又转身过来,仍旧是亲切的笑着,低声道,“殿下说你姓刘。”
老师傅颤巍巍慌忙跪在吉祥面前,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是是,老奴姓刘。”
那个小徒弟也赶忙跪下,脸色煞白。他不懂为什么刚才还十分和蔼可亲的小公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吉祥又说道,“不光是你,你儿子孙子都还在吧?以后……
”
“老奴这就给他们去理正大人那里改过,改过……从此我们家子子孙孙全姓刘,奴才谢太子殿下赐姓。”老师傅结结巴巴的说着。
吉祥一听就笑了,一对小虎牙仍旧看起来十分可爱,“怎么是殿下赐姓呢,分明是你本来的姓氏呀老师傅。”
吉祥笑得咯咯的走了。
老师傅和小徒弟跪在地上,许久未干起身。
身后一个小徒弟小声说道,“师傅,锅里的水快烧干了。”
老师傅撑着地站起身,布满皱纹的手按在旁边说错话的弟子的肩膀上,“锅烧干了你说危不危险呐?”
“危险。”弟子不知道老师傅要说什么,朦朦胧胧的点头。
老师傅的手上加了点力道,重重一拍,“小子们,都瞧见了么?咱们在宫里办差,时时刻刻得吧精神头放在脑瓜顶上,精神着!这厨房里头不光只有烧干锅危险,看不见的事也多的很呢!”
“是,师傅。”徒弟们被今天发生的事惊得掉了下巴,都收敛了平时的玩闹,老老实实的答应着。
处理完干锅回来的那个徒弟,端着蒸笼过来,刚刚被改了姓氏的刘师傅叹了口气,揭开竹笼的盖子说道,“赶紧去和面准备糖稀,今晚上的梅花糕就靠你们了。”
弟子们赶忙散开,手忙脚乱的各忙
各的。
刘师傅走到灶膛前,将手上蒸笼里的芙蓉糕倒进火堆中。
“记着,咱们今天准备的是梅花糕,从下午就开始备着,要多备一点,待会儿分给来小厨房的宫人们,知道了吗?”
“是,师傅。”
***
“金漫!”
“姑姑!”
这时候顾不上什么身份尊卑,洛川和萧砚两个人首当其冲,萧砚也从马上下来,在水地里淌着齐膝的冰冷雪水,高声喊着金漫的名字。
连安康都看出来,最近的萧砚经常走神,自从金漫被钦天监盯上之后,金漫展现出的过人能力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有看她不爽想要除之后快的,有来寻仇的,更有想将她收为己用的。
还有像皇后这种起初想要杀了她,为太子保住名声,但在发现金漫能对太子的病情有帮助之后,便转了心性,开始抢人的。
总之金漫现在的处境是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微妙。
洛川在水中走着,走着,忽然眼睛一亮。水面上飘来一片玄黑色的紧身练功服的布料,那是金漫去钦天监抢人时穿的那件!
洛川一把将布料捞在手中,结实的手感更加坐实了内心的猜测。洛川悄不做声的将布料塞进自己的袖筒之中。
萧砚听身后哗啦哗啦的推水前进的声音停了,回头看过来
的时候洛川正弯着腰从水中脱去了被灌满水的靴子,像没事发生过一样,脸色仍旧冷沉,继续朝前迈去。
又行进了一小段,眼前出现半个山坡,将一段水道分出了左右两侧。萧砚看向洛川,洛川也看向那条分叉的水路。
“洛川,你我一左一右可好?”萧砚十分和气的说道。
洛川略一点头,便朝着一个方向迈腿过去,刚抬起脚,萧砚便道,“本王也正欲向此处去。”
洛川很识趣的退回了刚刚迈出去的一步,双手抱拳行礼,“殿下请。”
“若发现金漫行踪,发此烟示警。这附近都是羽林卫,可随时赶到增员。”萧砚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竹筒递给洛川,洛川捏着竹筒上的拉环,似乎嘴角往上扬了一下,“好。”
二人便分道扬镳。洛川背对着萧砚,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袖口,嘴角露出明显的邪肆的笑容。他就知道萧砚猜疑的性格,肯定要走他选的方向。
所以,现在这条被萧砚舍弃的路,才是他判断可以找到金漫的那条正确的方向!
往前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洛川被一片倒塌的废墟拦住了去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