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直到挪动到最后一步台阶。长时间的闭气已经让萧玦的胸口快要炸裂,一颗心在胸腔里咚咚的狂跳,萧玦甚至觉得如果下一秒他再不换气,他一定会死。
可就在他的靴底刚刚挨到地面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阴柔的攀上他的脖颈。
安吉软绵绵的声音在萧玦的耳根旁响起,“太子殿下。”
萧玦震惊得抬头,脖子上的森冷寒意很快逼得他的脸上褪去了原先的那一点红润。
“带他进来。”殿内的萧圣声音有一些奇怪,沙哑得仿佛隐藏了许多欲望。
萧玦被安吉腾空架起,萧玦与安吉的距离极近,几乎是面颊贴着面颊,萧玦的余光能清楚的看到安吉近在咫尺的手臂上有一道清楚至极的伤口,极细却很深的一道血痕。
“玦儿。”萧圣已经不再颤抖,重新恢复了平时的帝王威严。他的嘴角在笑,可眼里却是极冷的光,萧圣抹去嘴角的一点鲜红。
萧玦被安吉丢在他的龙书案前,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立刻跪在他面前,头重重低垂着,“父皇。儿臣拜见父皇。”
萧圣一步一顿走下玉阶,蹲在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面前。
“玦儿,乖,告诉朕,你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什么?”
***
自从金漫使了点小伎俩故意放走金豫之后,金申就没给她好脸色。金漫也很知趣的没有到正厅里去吃饭,在东梅苑的小厨房里起了炉灶,让厨子好好炒了几个菜,招呼白豹,白螺以及丁大,丁二,丁三那些白豹的小弟们大家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主仆关系都和谐多了。
东梅苑的人从没体验过还能这样和
主子说话,金漫即便现在身份没有恢复,也是鸿王府嫡出的长女,是纯正的王室血脉,这么没有架子和他们这些人一痛吃饭说话。
一夜过去,一大清早金漫就听见正院里传出来的动静。一群人在来回搬动什么东西,还有人在吆喝着喊着号子。
“一二,对对,这边,抬!那边再高一点!”
“好好,猪头呢?猪头放左边,诶,右边把牛头摆起来啊!”
金漫揉着眼睛,慵懒的抱着被子,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呆呆的望着外面的雨,仔细一看,今天竟然变成了雨夹雪,屋子里的火龙烧的很旺,一夜没有燃尽,房间里暖和的很。
洛川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被金漫雪白耀眼的肌肤刺得晃了神,片刻后转过身,背对着金漫。
“姑姑。你醒了。”
“哦,”金漫跳下床,套上外袍赤着脚在地上来回找靴子。洛川听着她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无奈的转去床榻一侧,将靴子提了过来。金漫倒是很逆来顺受的坐在最喜欢的懒人榻上,刚要伸手去接靴子,洛川已经在他面前蹲了下去,亲手帮她穿好鞋袜。
“大小姐您醒了吗,奴婢伺候您洗漱。”白螺走进来看到洛川握着金漫的脚,后退了半步,低着头不敢再走近。
金漫朝她招了招手,“外面怎么了,这么一大早就热闹。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回大小姐您忘了,今天是卜卦僧为您测命格的日子。”白螺回禀道。
金漫洗漱完毕,坐在梳妆镜前简答用手指沾了点胭脂涂在嘴上,白螺一见便笑了,“大小姐涂嘴巴要用口脂,不能用胭脂。”
金漫伸舌头舔了舔,“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甜味儿。”
洛川别开眼,“我去安排早饭。”
白螺为她梳着头发样式,梳了几次都不称心。金漫从镜子里看着她,“怎么了?今天手抖的这么厉害。”
“大小姐。”白螺脸色十分难看,艰难的勾起唇角,咬了咬牙说道,“如果呆会儿卜卦僧卜算的结果不那么……好,您要如何自处啊。”
原来是担心这个,金漫哑然失笑,“还能怎么自处,再被送走一次呗。”
金漫接过白螺手中的长发,随意绑了个马尾,一甩,便带出一些睥睨的姿态。
“答应你
,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鸿王府的,就让他算呗,一个和尚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送他一个木鱼,也不知道算不算贿赂他。”金漫推开房门,屋外飘洒的雪花细细密密扑了过来,明明是银灰色的雨幕,却难以抵挡少女脸上绽放的阳光笑容。
“走!我们去正厅。”
正厅的院落当中搭了几张乌木的桌子,上面铺着漫漫红布,火红的帐子垂在地上,被雨水浸透,变成渐变的诡异黑红色。
桌案上摆放着金家开祖先人的牌位,表示请先祖为证,不可说谎。居中摆着三牲畜礼,就是金漫早晨听到的猪头牛头们,最正中的位置立着一只足有半人高的三足祥鼎,里面插着一株手臂粗西的佛香。香,金漫见得多了,但是这么粗,上面还刻满了梵文的香可是第一次。
金漫裹着一件淡白粉色的大氅,虽然没有牛皮那么防水,但是却轻便许多。金漫穿了一次便爱上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穿牛皮的大氅。
满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仆从,院子最高贵的东边首位有一对太师椅,铺着厚实柔软的毛毯,应是给三皇子萧砚准备的。
金漫在回廊里抄着手端详了一阵,背后被人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