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元年二月十六。
长途跋涉十余天的孟怀安一行终于抵达这趟旅行真正意义上的起点“潼关”。
远远地看着这座雄城,仿佛高耸入云一般。
同样的景象,给敌人是满满的压迫感,给中原腹地,却是满满的安全感。
在接近潼关的路上,随处都能见到举着不同旗帜,身穿不同服饰的士兵。
归义侯识趣的并没有向这些士兵展示自己“领各路藩王军队事”的身份。
光凭这些士兵显露出来桀骜不驯的神色,金延便要老实的从潼关出塞外。
更让金延恼怒的是,自己这个名义上的“领各路藩王军队事”没有受到各路藩王军队优待也就罢了。
作为副使的孟怀安,居然接二连三的有使者来觐见。
这让归义侯本就敏感的心,更为脆弱。
连带着,对孟怀安等人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孟怀安的营帐内,上官越丹阳兵的使者正在接受孟怀安的问询。
由于上官越提前有命令,使者对眼前这位内务府的小孟大人展现了足够的礼遇。
“总之,我东海丹阳兵在塞外就是负责牵制五胡中最强的匈奴”,使者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脸骄傲。
“塞外地形复杂,我军的速度又赶不上匈奴,应该广布斥候,防止突袭才是”,孟怀安提醒道。
对于孟怀安的这个建议,使者虽然嘴上应允回去一定禀报主帅,但是从轻松的表情来看,却是不以为意。
知道再劝也是无益,孟怀安缓缓说道:“前段时间我给东海王进献了一丝运粮车,不知此次有没有派上用场。”
闻言,使者笑着回道:“此运粮车不仅空间大,还极为轻便,这次保障后勤可多亏了它。”
知道丹阳兵已经大规模投入使用了,孟怀安这才稍微有些放心。
使者对孟怀安敬重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这运粮车,解决了粮草不济的一个大问题。
送走丹阳兵的使者以后,孟怀安还没有稍作休息,便接到了归义侯金延的召见。
带着疑惑,孟怀安来到归义侯的营帐。
看到营帐的布置,孟怀安眉头一皱。
这营帐比自己的要简陋的多。
进去潼关境内以后,一切的布置,都潼关守将安排的。
潼关守将廖伯雷孟怀安并不熟悉。
在这个事情,居然搞差别对待。
再看到金延脸上不悦的表情,孟怀安在心中无奈地想道:“这当真是闹误会了。”
不过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再解释也没有用处。
只能以后小心一些。
金延沉着脸向孟怀安问道:“孟副使,眼下过了潼关就是塞外,不知你有何打算?”
金延在副使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闻言,孟怀安在心中不禁失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种虚名”
孟怀安随即立马答道:“自然是尽心协助归义侯。”
听到这话,金延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不过,在孟怀安来之前,金延便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机会,自然不会因为孟怀安的“服软”而改变。
“如今边境告急,将士们在前方披星戴月,到处搜寻五胡的主力,我等也要加快才是。”
听到这儿,孟怀安不禁皱眉,暗道:“难道这归义侯想要贪功冒进不成?”
在没有弄清楚塞外的局势情况下,贸然深入五胡腹地,那无异于送死。
好在归义侯并不是这个意思。
金延继续说道:“所以本侯觉得,不如你我二人兵分两路,分别去劝降如何?”
听到这话,孟怀安差点笑出了声。
这一路上,孟怀安都是想的如何才能不被这个累赘拖累。
没想到有一天,对方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分开行动。
不过,在没有明确对方的意图前,孟怀安还是故作为难道:“归义侯,这样不好吧,我此次可是来协助您的。”
闻言,金延摆了摆手说道:“孟大人少年英雄,太傅此次派你来,是为了历练,本侯怎能不成人之美。”
孟怀安瞪大双眼看向归义侯,心里暗道:“合着这位侯爷到现在连情况都没有摸清楚。”
不过,在确定了归义侯确实想和自己分开行动以后,孟怀安便勉强应了下来。
“塞外危险,这些护卫本侯拨一些护卫与你。”
闻言,孟怀安赶忙摆手道:“多谢归义侯好意,不过侯爷您毕竟才是朝廷的门面,身边护卫太少,恐被人轻视,还是待在您身边吧”。
开玩笑,这些都是上官隅派来监视动向的,怎么可能留在身边。
听到孟怀安如此识趣,归义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一想到自己唾手可得的功劳要被眼前这人白白霸占,归义侯便坚定了下来。
见归义侯不似作假的样子,孟怀安眼睛一转,说道:“既然眼下情况紧急,那下官现在便出关。”
闻言,归义侯吓了一跳,没想到孟怀安这么着急。
不过,能让孟怀安尽早离开,也不错。
孟怀安向归义侯讨要了加盖印信的文书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