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内,住在靠近城墙边的曹货郎家中来了一名陌生的客人。
曹货郎一家人从父辈开始便在建康城内定居下来。
曹货郎的父亲靠着手上的余财,开了一个卖货的铺子。
靠着从天南地北进来的一些货物,虽然在建康城内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是家境但也算殷实。
杂货铺交到曹货郎手中以后,因为其没有其父天南海北都认识朋友的本事,杂货铺内的东西一下品类单一了不少。
不过,杂货铺终究开了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老主顾。
再加上曹货郎老实本分,生意倒也勉勉强强。
而如今这名手持玉佩的陌生男人到访,无疑打破了杂货铺的宁静。
离开前,陌生男人将一包东西交给了曹货郎,嘱咐道:“具体怎么操作这个包里都有详细的说明,主人命你尽快实施。”
说完陌生男人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
送走陌生男人以后,曹货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子内。
嘴里还轻喃道:“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如此早。”
第二天一早,曹氏杂货铺还是如往常一般正常营业。
仿佛之前陌生人的拜访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周围街坊眼中一直乐呵呵的曹货郎最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特别是当有人上门购买皇家商务管理局盐块的时候,脸上总是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街坊四邻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疑心的。
只是觉得曹货郎可能是最近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过了半个月。
某一天,曹货郎看着自己上一批从皇家商务管理局进来的盐块卖完了以后,脸上松了一口气。
于是,曹货郎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然而,上天似乎要和曹货郎开玩笑一般。
就在曹货郎整理自己杂货铺的货物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来购买东西的街坊在谈论。
“你不知道,等到衙门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人已经死了。”
“死因是什么查到了吗?”
“就是不知道啊,只听说这人平常都是健健康康的,忽然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
“那没有请郎中看吗?”
“怎么没有请郎中,只是郎中还没有到呢,这人便去了”
“唉,这人我也曾听说过,挺结实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得如此怪疾”
“谁跟你说是得病了?”
“啊,不是得病?那是什么”,一名男子忍不住惊呼道。
“我在衙门认识的一位兄弟说,他们仵作初步判断,比症状有可能是中毒”,另外一名男子小声地说道。
“中毒?”
“小点声!”
“总之现在衙门已经在查了,只是这人平常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这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群人的谈话,曹货郎都听在耳中。
心情随之也紧张起来。
不过想到那名中毒之人从来没有来过自己的杂货铺,曹货郎也稍微心安一些。
曹货郎自从听闻建康城内有人中毒以后,每天便盼着日子能够过得快一些。
毕竟当初那个包里曾经说过,这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小剂量对人没有任何危害。
只有当服用到了一定的剂量以后才会发作。
曹货郎的父辈其实当年是崔氏的家奴。
在劳作了大半辈子以后,曹父也因为年纪越来越大了,得以有了一个摆脱奴籍的机会。
而且不仅可以摆脱奴籍,还可以获得一大笔钱财。
不过机会和钱财并不是平白无故得到的,曹父要答应崔氏,子子孙孙都不忘崔氏的恩情。
若是有一天见到崔氏之人拿的信物,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对于能获得这个机会的曹父来说,这些条件实在算不得什么。
毕竟在曹父看来,若是自己不脱离奴籍,自己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崔氏的奴仆。
自然也要为崔氏办事。
所以曹父果断的应了下来。
签订完契约以后,曹父便带着从崔氏获得的钱财来到了建康城。
随即便安定了下来,娶妻生子。
直到晚年,曹父才将这段往事告知了曹货郎。
并且对曹货郎千叮呤,万嘱咐。
若是有朝一日碰到手持信物之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对方交代的事情。
毕竟长年为崔氏干一些见不得光活计的曹父,可是知道崔氏的手段。
所以当陌生人带来的那个包中要求曹货郎将一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倒在杂货铺之中的盐块之上时。
虽然曹货郎知道这些老主顾有极大的概率会中毒,还是不得不去做。
现在曹货郎唯一期盼的便是不要查到自己。
否则为了不泄露秘密,曹货郎也只能吞下那个包里面装的一枚毒药了。
想到被接到乡下去的妻儿。
曹货郎内心一阵烦躁。
心里暗道:“果然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只期望崔氏能照顾好我妻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