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八年霜降。
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微凉,山间早晨的时候,已经会泛起阵阵晨雾。
虽然不是休沐日,但是因为蹴鞠大赛的缘故,建康书院特意停课一天。
对于这样的决定,建康书院的学子们是举双手赞同。
书院的教谕们也都收到了观看比赛的邀请,对于这个筹备了两个多月的比赛,一些教谕们也是满怀期待。
一些年长,对于蹴鞠此事持保守态度的教谕,也乐得能放一天假。
可以说整个建康书院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景象之中。
李东阳早早地便来到了周重盈的院子中,等着一齐前往赛场观赛。
这段时间李东阳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孟怀安教授的新的算学方法上面,越用越觉得精妙。
对于之前提出取消蹴鞠的事情反倒没有那么上心,今天来也只是为了守之前的约定而已。
同样跟在一旁的还有蔡伯安,二人跟着周重盈坐上了下山的马车。
本以为今天的蹴鞠大赛只是简简单单的走个过场,可是到了现场以后,李东阳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只见赛场之上各种颜色,不同符号的旗帜迎风飘展,看台之上更是坐满了人。
赛场之上已经有学子在热身了。
看着学子身上穿着短衫和短裤,胸前还印有孟怀安之前给自己说得数字,李东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伯安,他们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蔡伯安满不在意地说道:“李师,这可是蹴鞠场,若是穿长衫的话可施展不开,况且男女不会同台,不打紧的”。
“对啊,既然有男子队,那么自然有女子队”,蔡伯安理所应当地说道。
一想到女子也穿这种服饰,李东阳立马站出来说道:“不可,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我们书院的姑娘们以后还能找到好婆家吗?”
只见蔡伯安不紧不慢地指向另外一个方向,说道:“李师,我想您多虑了”
李东阳顺着蔡伯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蹴鞠场上果然有不少女子聚在一起。
身上穿的衣服同样印有不同的数字,虽然衣服依然显得不伦不类,但是并不像男子那边那样将隔壁和大腿裸露在外面。
看着蔡伯安怪异的眼神,李东阳脸色一红。
忽然,李东阳看到场上居然有大批身穿甲胄的士兵,而且举得不是建康城守军的旗帜,李东阳惊呼道:“外州的军士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作为常年混迹在洛阳的大儒,自然不是职场小白,转念之间便在心中想道:“难道今天的蹴鞠比赛有阴谋”
蔡伯安似乎看出了李东阳心中的想法,淡淡地说道:“他们是徐州兵和扬州兵,再远一些的是从洛阳来的,隶属于哪支部队我也不清楚,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参加蹴鞠比赛。”
“此事圣上也是知晓的”,蔡伯安补充说道。
“圣上也知晓?”,李东阳惊呼道。
“对啊,如今这蹴鞠可是我大燕军中练兵的一部分,听说成效显著,圣上自然重视”,蔡伯安回道。
听到这话,李东阳感觉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前段时间还撺掇着书院将蹴鞠这们课叫停。
“伯安啊,之前为何你不告诉我啊”,李东阳有些幽怨地问道。
“你也没有问我啊”,蔡伯安说完便快步跟上了周重盈。
看着蔡伯安,再看看走在最前面的周重盈,李东阳不禁在心中想道:“山长大人厚道啊!”
很快,几人在书院学子的引导下,来到了观看席。
李东阳惊奇地发现,蹴鞠比赛在建康书院举办,山长周重盈的位置居然没有摆在最中间。
此时观看席上已经有不少人,见到周重盈前来,纷纷起身迎接。
李东阳通过这些人穿着的服饰大概猜了一下。
一部分身穿官服的是建康城的官员,还有一部分应该是扬州和徐州来的。
身穿甲胄的自然是扬州军和徐州军的部将。
李东阳暗暗咂舌,怎么也没有想到,简简单单地一个蹴鞠比赛,居然来了如此多的人。
因为代表建康书院的缘故,李东阳也被安排在了靠前的几排。
想着身后坐得一些人都是有头有脸,有品级得官员,李东阳感觉有些梦幻。
就在李东阳认为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忽然大家都不约而同得站了起来。
不明所以得李东阳也跟着站了起来。
原来是建康城太守某某到了。
让李东阳诧异得是,蹴鞠比赛又非公务,为何某某也是身穿官服前来。
按照常理,太守当仁不让地安排在了正中间得位置
周重盈和某某寒暄几句以后,各自入座,坐得却不是最中间得位置。
现在全场就剩下中间得位置没有坐人。
就在李东阳胡乱猜测此人到底是谁时,便看到一名神色阴柔得男子缓步走上了观看席。
如之前一般,众人起身相迎。
这一次,李东阳起身更快,因为来人李东阳恰好认识。
此人正是御马监掌事公公李元。
太守笑着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