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辛敏的质疑,孟怀安淡然回道:“敏儿表妹,正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们算学班的老师没有把握做出来,可不代表天底下其他人做不出来吧。”
在辛敏的印象中,自己这个表哥虽然呆板、无趣,可至少从来都是想方设法地顺着、哄着自己。
辛敏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可现如今,辛敏感觉孟怀安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上一次虽然将算学班的名额让给了自己,但是辛敏还是感觉到了有意无意的疏远,如今更是当众拂自己的面子。
看着孟怀安的背影和孟钰偷偷朝自己比的“鬼脸”,辛敏拉着辛岚的手,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哽咽道:“姨母,表哥欺负我,我是为他担忧,替他着想,可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说我。”
辛岚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宠爱到大的侄女,赶忙安抚道:“你表哥最近也是因为百晓书坊的事情太劳累了,回头姨母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辛敏闻言这才止住泪水。
“不过敏儿啊,姨母自然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地为你表哥好,但是男人嘛,也是要争面子的,如今他在忙书坊的事情,即使你想要他听你的,也要顺着他说才行嘛”,辛岚笑吟吟地拍着辛敏的手说道,俨然将自己这个侄女当成准儿媳教育了。
聪慧的辛敏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姨母表达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心里暗道:“哼,谁要这个榆木疙瘩听我的”。
一旁的张茹见状警惕地将辛敏拉到一边,赶忙找了一个其它话题,“别赔了书坊,又将女儿搭进去。”
“哥,你今天的表现太棒了,我还第一次看到舅舅一家在我们家吃这么大的亏,真解气”,一旁的孟钰兴奋得停不下来。
孟怀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搭理孟钰,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孟钰见孟怀安没有反应,一把夺过孟怀安手里的纸张,不满地撒娇道:“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呀?”
“后天就要发售历年真题册(算学篇)了,我再核算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要是真让人抓到错误了,那可真让你辛敏表姐说中了”,孟怀安自顾地从桌上拿起另外一张纸看了起来。
孟钰看向从孟怀安手上夺过来的纸,只见上门果然是算学相关的题目,每道题目后面都手写了详细的解题步骤。
看着熟悉的字迹,孟钰不可置信地问道:“哥,这些题目都是你解答的?”
“对啊,不然还能找谁,我可请不起那些算学班的老师”,孟怀安满不在乎地回道。
如果说以前,孟钰听到孟怀安这番话,指不定就认为自己这个哥哥得了失心疯了。
就孟怀安以前算学的水平,对着答案抄都不一定能抄对。
可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孟钰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知道孟怀安在干正事,孟钰自然不敢再打扰了,默默地守在一旁。
没了孟钰的打扰,孟怀安很快便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就连中间孟钰实在坐不住,出去了一趟都没有察觉。
孟怀安这一坐便持续到了傍晚,待看完最后一题,发现孟钰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孟怀安蹑手蹑脚地将纸张整理好后,派人送到白府,请白余最后校对一次。
吴郡城内,白晓书坊告示牌的内容传遍了全城,成为了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话题。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吴郡城内算学大家刘百算的耳朵里。
刘百算听学生讲完百晓书坊的情况后,冷哼一声道:“哗众取宠之辈罢了。”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吴郡城内的算学班便是刘百算组织的,所以潜意识便对威胁算学班的百晓书坊没有好印象。
见刘百算表态,学生立马附和道:“就是,这个百晓书坊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搞出来的东西想必也经不起推敲,到时候可别误导了我们吴郡要参加科举的学子。”
闻言,刘百算眼睛一亮,心里暗道:“这可是送上来刷名声的好机会,说不得明年算学班名额的价格还能提一提。”
于是刘百算沉声说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层,为师很欣慰。这样,发售的时候为师去一趟,若是那书勉强能入为师的眼,指点一番也不是不可以。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么不堪,哼哼,为师可容不得他们在吴郡城内招摇撞骗。”
转眼,便到了百晓书坊发售历年科考真题册(算学篇)的日子,在孟家和白府下人的引导下,购买书籍的学子有条不紊地登记信息。
忽然,人群发生一阵骚动,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算学大家刘百算吗?他怎么来了,来买书的?”
“嘘!看刘大家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刘百算带着一众算学班的学子,趾高气扬地走向百晓书坊,周围的学子下意识地让到了一旁。
“去,把你们东家喊来,就说刘百算刘大家到了!”
孟怀安自然也认出了刘算学,于是拱手行礼道:“学生孟怀安,见过刘大家。”
“今日我只为观摩真题册而来,不知孟掌柜能不能行个方便?”
听到刘百算对孟怀安的称呼,一旁的学子们就暗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