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年依着墙壁，刚想掏出一根烟，身后就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这边是疗养院，不能抽烟。”

男人回眸看着他，眼底是彻骨的冷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你救了她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们？你明明知道我们一直在找她。”

裴行之微微一笑，“我之前和你们解释过的，当时没有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够怀揣着一点她还活着的希望，而不是直面她也许永远醒不过来的真实。”

“那孩子呢？你为什么要让孩子和你姓？你明明可以把孩子偷偷送回来的，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反而偷偷地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的身边，把她当成你自己的孩子。”

裴行之脸上的表情不变，“靳总，如果我把孩子送回去，你会准备和孩子介绍她的母亲？我照顾着孩子，至少她还能时时刻刻看见她的母亲不是吗？”

不受控制地，靳寒年的手掌心都是一团黏糊，他的指甲把掌心都给扎破了血迹顺着指尖落在了地上。

裴行之看见这一幕，唇角多了一抹弧度，他忽然走近，压低声音对靳寒年说道，

“靳总，如果你更加的小心一点，如果你早点把苏意禾解决掉，压根就不会有我出场的份，现在，我就是要你永远都惴惴不安惶恐的记得，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变成祁雾了，只要她愿意，那她就永远会是我的妻子伊丽莎白。”

“现在，我要你永远都记得这份痛苦。”

“她不会是你的，你的女儿也不会是你的。”

靳寒年，“……”

男人一字一咬，“我和她还没有离婚。”

裴行之不在意地摊了摊手，“那又如何呢？她现在不记得你，对你的女儿来说，你也是陌生人罢了，还是说你真的能够做到不顾她们的意愿把她们带走？承受着她们对你的恨意？”

裴行之也不在意靳寒年心里想什么，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靳寒年像是石化了一般在原地站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直到祁琛站在他身后拍了拍肩膀，他才仿佛从虚无中走向现实。

祁琛安慰他，“不管怎么说，雾儿还活着不是吗？”

靳寒年苦笑了一声，“是啊……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的人生就不至于那么绝望。

这个时候，有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迎面走了过来，小女孩不小心撞在了靳寒年的大腿上，她被撞了一下，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她揉了揉额头，委屈到颤音，“好痛。”

靳寒年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但是这会儿看见这个小女孩他一下子就欢喜得紧，俯身蹲下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没事吧？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这边是找人的吗？”

裴一诺揉了揉额头，“我是来找妈咪的，听爸爸说妈咪的好朋友过来看望她，我也想见见妈妈的好朋友。”

听见这话，靳寒年的双臂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你的名字是——”

裴一诺很是骄傲地开口，“一诺，裴一诺，爸爸说，这是他对妈妈永远的承诺。”

爸爸对妈妈的承诺，靳寒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祁琛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弯腰蹲下来笑眯眯地开口，“一诺好乖，一个人都敢来过来找妈妈？不害怕吗？”

一诺拍了拍胸脯，骄傲地开口，“有司机叔叔送我，不害怕。”

祁琛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笑着，“妈妈一个人在病床上，你去陪她吧。”

“漂亮叔叔再见。”

她说完之后还在祁琛的脸上亲了一下。

等孩子走远之后，靳寒年才推开祁琛，“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就要说出来了？你是她的爸爸？在她的心里裴行之才是她的爸爸，你这突然间对她说这话，她不仅理解不了，说不定还以为你是什么坏人。”

靳寒年很是焦躁，“难道你要我真的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喊裴行之爸爸？”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或者说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但是从目前来说，你最好还是维持现状，至少在雾子想起你，或者说等孩子长大一点有接受能力了，你再告诉她。”

“那我还要等多久？”

“这个……”他也不好说，“但是这个等待至少是能看见得见希望的不是吗？至少不像是你在京城里的时候，那份永无止境的等待，甚至不知道她生死的等待。”

……………………

祁雾现在已经能够从床上坐起来了，诺诺走进病房，将她手中的洋娃娃递给祁雾，“妈咪，爸爸说你身体好多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很长的一段话，也不知道裴行之教了她多久。

对祁雾来说从小到大没少收到礼物，但是自己亲亲女儿送的礼物，还是第一遭，她很是惊喜地接过来，“谢谢宝贝。”

对于这个孩子，叶聆之也是喜欢得紧，毕竟小时候她还给诺诺换过尿布呢。

或许叶聆之的视线太炙热了一点，诺诺好奇而又不太好意思的看着叶聆之，“漂亮阿姨你就是妈咪的朋友吗？”

一旁的祁雾接过话，“是啊，是妈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