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持刀的手在颤抖，倒不是因为恐惧，厮杀对于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而言是必修课。作为曾经的王牌，芬格尔面对过比这些亚种和死侍更恐怖的存在。

但……真的太多了，临时携带的武器也有限。

战斗至今，芬格尔已斩杀了十几具死侍，暴血的疲惫感正如泉水般涌上来。几分钟前若不是楚子航伸出援手，恐怕他已经丧命于死侍的手下。

海岸线不远处满是死侍的残骸，海水和血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我这边弹药也告急了。”凯撒抽出了狄克维多，做好近身战的准备。

之前的狄克维多遗失在了海里，弗拉梅尔拉着日本分部特地为凯撒重新打造了一把。

另外五名成员早就耗光了子弹，与楚子航和芬格尔一起，用肉身筑起一堵墙。

“剩下的死侍不多了，麻烦的是鬼齿龙蝰。”楚子航不断深呼吸调整状态。

这是他维持三度暴血时间最久的一次，即便经过龙血洗礼，他也无法做到永久开启三度暴血。

目前的情况，一旦暴血状态跌落，八人将不具备抵抗的能力。

劣势其实早就显现出来了，只是芬格尔和楚子航刀刃战的配合，加以凯撒弹无虚发精准打击的辅助，这才能强撑下去。

而眼下……已到极限。

“楚子航，帮我清理鬼齿龙蝰，我去把剩下的几个死侍宰了！”芬格尔强提起精神，身上的青铜光泽再次亮起。

“好。”楚子航与芬格尔一同冲向浅滩里。

“万一我们回不去怎么办？”芬格尔挥刀砍向死侍的脖子。

力道已经不及之前的，没能完全斩断骨头，芬格尔又补了一刀。

“你有想过回去吗？”楚子航一发君焰清空了向他们游来的鬼齿龙蝰。

芬格尔：“老实讲，当胆小鬼当久了，我都本能地冒出撤退这个念头。”

“那以前的你呢？”楚子航问。

“以前？区区路明非，不及我当年十分之一耀眼。”芬格尔笑着：“楚子航，你是想跟我交手吗？”

楚子航：“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试。”

“这么有锋芒吗？子航。”芬格尔再次解决掉一个死侍。

仅剩的八个死侍往楚子航和芬格尔的方向靠拢，水里还有鬼齿龙蝰的骚扰。

“还能来一发君焰吗？”芬格尔与楚子航背靠背，等待一个契机。

“可以。”楚子航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再释放一次君焰便会虚脱，但知道和怎么做是两码事。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本来还想着继续藏着的。”芬格尔开始念诵龙文。

在死侍围上来时，两人的言灵同时释放。

“言灵·君焰。”

即便是楚子航在此刻也有些惊讶，除了路明非和零的镜瞳特殊到能复制言灵外，这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多个言灵。而且就威力来看，甚至超过自己的君焰，这明显不是镜瞳复制来的。

八个死侍瞬间被君焰杀死一半，剩下的一半拖着残缺的身子继续靠近。

鬼齿龙蝰啃食芬格尔和楚子航周围的同类尸体，疯狂往他们那里靠近。

“楚子航，芬格尔！”凯撒看着两人齐齐倒在海滩上，他挥舞着狄克维多，带领其余五人飞速靠近。

六人以全部身负重伤的代价救回了楚子航和芬格尔，好在凯撒的伤势较轻一些，能够给以掩护。在杀死剩下的四个死侍后，几乎是凯撒一人断后，拦下了所有的鬼齿龙蝰。

“好在死侍全部解决，我们站在岸边，慢慢解决这些鬼齿龙蝰。”凯撒命令道。

他的话刚说完，远方深海里又浮出二十多具死侍，全部直勾勾地盯着岸上的他们。

“该死。”凯撒将被鬼齿龙蝰咬得破烂不堪的作战服撕开丢到一旁，露出他那完美线条的身材。

他像一头金色的狮子，对着那些死侍发出嘶吼。

恐惧从来都不是凯撒拥有的情绪，战至终章没什么可怕的。

“支援来了。”回复凯撒的不是弗拉梅尔，而是上杉越。

直升机的声音由远而近，上杉越手持着两柄日本刀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其余战斗人员也纷纷开始降落。

上杉越落在了死侍群面前，挥舞双刀。刀锋划出赤红光芒的圆周，像是日全食时的太阳，即便被阻挡，来自太阳的光芒和热量依然照耀着大地。

这是超乎正常混血种理解的言灵，是上杉越一人面对猛鬼众的底气。他是昔日的皇，曾有许多关于他的传闻流言，但都是涉及人品和智商，从未有人对他的实力质疑过。

言灵·黑日。

凡是接触到黑日领域的事物都会化为灰烬，海水被不断蒸发，水汽弥漫在海面上。

“对付你们这些东西，这样的黑日足够了！”上杉越自信地在海水淹没的海滩上漫步。

……

弗拉梅尔以肚子被利爪洞穿的代价将子弹送进最后一位亡战者的脑颅里，眼见着其黄金瞳熄灭，弗拉梅尔才长出一口气。

“好久没这么拼命了。”弗拉梅尔将利爪从肚子里拔出，靠在宝马车旁喘着粗气。

通讯器里传来凯撒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