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幻象,桑非晚已经看透了左护法的身份。
“左姒,你的女儿甜儿已死去多年,本该入轮回转世。你为了一己私欲,将她的魂魄留在这里,几千年了,你罪孽滔天,难道就不怕报应?”
“罪孽?报应?”左姒哈哈大笑,“报应,到底什么是报应?那些刽子手才最该遭到报应!”
“你刚才不都看见了吗?我的村民与世无争,我的女儿单纯善良,为什么会遭到那些不幸?”
“就因为上位者需要祭祀上天,便要把我们当成牲口一般祭天?”
“所以,天道是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就是天道!不仁不义的天道,我们为什么要入祂的轮回,为什么要接受祂因果轮回的制裁?”
几千年前,人类社会还处于奴隶制时代,那时神权高于一切。
人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祭祀上天。
用活人祭祀,也是常见之事。
而人牲的来源,可以是俘虏,可以是奴隶,可以强取豪夺而来,也可以是自己的子民。再高规格的祭祀中还会用贵族祭天。
而左姒所在的村寨,就因为被上位者选中,全村被屠戮,祭祀上天求雨。
雨有没有求下来,不知道。
但仇恨的种子却因此种下。
左姒因为外出采药,躲过一劫。
回来之后发现女儿以及全村老少全部丧生,死状凄惨。
她恨透了这个世界,也恨透了不仁不义,以万物为刍狗的苍天。
滔天的怨恨,引来了邪魔啰浑。
啰浑是由怨念凝聚而成,无声无形。
它对左姒说:“把你的一切献祭给我,助我增长力量,我就可以让你的女儿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为了留住女儿,左似献祭了自己的生命、肉体。
成为了啰浑的手下,为它收集阴魂和怨念。
啰浑变得强大之后,也果然守诺。
它用自己的力量,在荒无人烟的十万大山里深处,制造出了一片幻景,让甜儿的魂魄长长久久地生活在这里。
甜儿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她的阿娘为了她,早已沦为邪魔的爪牙,变得面目全非。
她只自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
在从小长大的村子里,自由的玩耍生活。
有时候阿娘不在,她就乖乖地等着。
等的不耐烦了,便到处去询问:“你看到我阿娘了吗?我阿娘不见。”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存在了数千年。
而邪魔啰浑也在世间猖狂了数千年,直到一百多年前。
它遇到了俞北冥,居然贪婪的想要吞噬俞北冥的灵魂,壮大自己。
趁着俞北冥和外族大妖战斗的时候,啰浑暗中偷袭,失败后被俞北冥收走。
失去了啰浑力量的依靠,山谷里的幻象就无法一直维持下去。
生活在幻想里的甜儿,也越来越虚弱,终会有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的一天。
为了女儿甜儿,左姒必须要救出啰浑,继续维持那个幻境。
可守龙山实在太神秘了,那么多年了,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于是她成立的阴九门,将阴邪的术法教授给选中的门徒。
再由门徒发展下线弟子。
她深知人性的贪婪和欲望,抵抗不了邪门术法带来的利益。
所以,这个方法很好用。
不需要她亲自出面,很快阴九门的门徒就遍布世界。
她也因此,获得很多的阴邪力量,用以留住甜儿的魂魄千年不散,永远活在最初的幻想里,永远是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
可最近几十年,官方对邪术清剿得很厉害,阴九门的门徒也因此折损了很多。甚至有些人,藏匿起来,不敢动用术法害人。
门徒们输送来的阴邪力量越来越深,甜儿的幻境开始岌岌可危。
甚至很多次,安静太平的幻象被打破,出现了最后灭村时的画面,也让甜儿受到惊吓。
左姒直到自己坚持不了太久,救出啰浑,就成为了势在必行的事情。
左似抱起了甜儿的头颅,将头和身体拼在了一起。
甜儿脸上的狰狞神色消失,蜷缩在一团,蜷缩在阿娘的怀里好像睡着了一般。
左姒看怀里的女儿时,眉眼里尽是温柔,连邪气都退散了不少。
可当她再度抬头,对上桑非晚的目光时候,又是一副阴冷冷的模样:
“告诉我,啰浑在哪里?”
桑非晚道:“我不是守龙山的人,并不知晓。”
左似说:“就算不是,也关系匪浅。我只想留住我女儿,如果你不知道就请离开。我杀不了你,你也别想杀我!”
桑非晚道:“你想留住你的女儿,可你这些年做了那么多的恶,有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多少的女儿早早亡故?你的女儿,不是你作恶的挡箭牌!”
她说着掌心凝出一股灵力,化出一柄灵剑袭向左姒。
左似也急忙祭出自己的武器和桑非晚打作一团。
几年前了,她浑身上下凝聚的阴邪之力十分强大,居然能连着接下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