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灾厄年身形隐遁,仅余一只利爪刮擦地面,如同神话中的“踏虚御风”,乘声而行,正面杀向牵星藤。
两头祸犬左右游走,轻灵似登萍渡水,悄无声息地靠近。
“你们男人的战斗栏里,是不是只有莽上去一个选项?”楚楚抚额,表情无奈。
在她看来,无论祸犬“未卜先知”的噩兆,还是灾厄年“遁阴匿景”的希声,都更适合防守反击,后发制人。
苏易的指挥也颇具章法,既有“攻心为上”的战术,也有“临机应变”的变通,几乎无可挑剔。
但偏偏,在最关键的战略上,他却选择了最愚蠢的“刚正面”!
这让楚楚无法理解。
“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燕赵则若有所思。
若台上是李庚生,他能相信,那家伙的确是个“忍一时大便干燥,退一步乳腺增生”的货。
但苏易?这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所作所为必有深意。
“配合不错,但还差点火候”姜若兮神情淡然,认真点评。
她心有定计。
虽然三面合围,可只要分辨出主与辅,虚与实,快与慢,就能轻松破之。
嗡
晨星分开,尖啸大作,分击两侧的祸犬。
姜若兮年纪不大,战斗经验却极其丰富,看出正面的爪击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杀招是在两翼。
“火候这不就到了吗?”苏易长笑一声,声音急促,“杀!”
哗
祸犬如鬼魅游弋,迅速后退躲闪,而中央的巨爪骤然加速,爪尖划拉出无数火星,加速扑向牵星藤。
兵无常势,主与辅,虚与实,快与慢,自然也是能应机变化的。
而祸犬最为知机。
“我怎么觉着,火候还是差点?”
姜若兮嫣然一笑,牵星藤一手牵拉,两颗晨星再度折返,以更快速度回归,夹击中央的灾厄年。
撕拉
又一爪撕扯,牵星藤右臂浮现爪痕,灾厄年借着这撕扯之声,及时遁入虚空,杳无踪迹。
轰
但,两颗晨星撞在了一起!
灾厄年被巨响生生震出。
牵星藤虚握星线,一颗晨星绕颈旋转,借着回旋之力,重重砸向灾厄年,在其右肩留下一记沉闷重击。
啪
伤口绽裂,鲜血淋漓。
灾厄年遁走,但地面上,依旧有点点血滴残留。
而且,在窃窃私语的回声中,也不时有鲜血凭空掉落。
灾厄年的血液并不能停留在音域。
“苏易不会输吧?”
李澹雅、楚楚等人面面相觑,冒出同样念头。
连续三轮交锋,苏易竟都落了下风!
如此可怕的灾厄年,居然看上去有点黔驴技穷了
“城隍毕竟是城隍,”楚楚摇头感慨,也是微微心悸,“临时的城隍,也是城隍。品相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三次,够了。”苏易在心中默算,却忽然笑了。
灾厄年遁出虚空,脚踏实地,忽然,它长尾一甩,鞭打地面,发出噼啪脆响。
“嗯?”
姜若兮耸然动容,清冷的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惊讶。
那声噼啪脆响,竟仿佛某种口令,引动了潜伏于牵星藤体内某种力量,像是沉寂许久的火山,骤然爆发。
那是时光的力量!
牵星藤的胸口,一座由无数符箓编织而成的日晷浮现,指针逆行三格,勾动光阴倒转,引来流年反覆。
时间逆流!
牵星藤矮了一截。
它身形坍缩,叶片更得更小,宛若新叶;枝蔓变得更细,恍若初生;气息更是一泻千里,跌下城隍,还在下跌。
“这是旧符?”姜若兮眼神一凛,不解地问道,“我明明都斩下了胳膊”
苏易哑然失笑,慢条斯理地道:“时间二字,最为公道,也最不可摆脱,任何手段,也逃不脱岁月侵袭。即便断臂,又哪里摆脱时间?”
“那为何”姜若兮还想问什么,念头一转,心里有了答案,“延时爆发?”
灾厄年的每一次攻击,都在牵星藤身上留下一道旧符,却一直引而不发,直至叠加三次,才集中爆发。
这也是姜若兮一无所觉的原因。
大意了
姜若兮暗自警觉,但心底其实明白,这和大意无关。
换做普通玄兽,根本不可能做到“延时爆发”,但灾厄年为光阴之囚徒,却可以做到这种堪称匪夷所思的效果。
“别得意,我可还没输。”处于劣势,姜若兮没有认输,反而战意高昂。
她话音未落,辇道增七幽光大作!
雄浑星力垂落,似如一层光之帘幕,强行撑住了牵星藤坍缩的身体,甚至隐约有回升迹象,就要再度冲击城隍。
但苏易哪会给它机会?
他可不只有灾厄年!
“祸犬,”苏易招呼一声,吐出三个字,字字铿锵,“无定劫!”
祸犬拨弄命运之弦,最需要的,是时机。
在对方风调雨顺之时,命运之变往往难以奏效;而当对方或进退维谷,或双方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