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周璟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因为,他比昨日还没力气。
别说轮椅了。他一整天都得在床上躺着。
慕梓寒睡的是靠墙的一侧,早上起来时,绕去床尾那边下的榻。
先给周璟擦了脸和手,自己再去洗漱。
做好这些,等着厨房那边做早膳。
慕梓寒打量着疯批:“我觉得夫君今儿气色比昨儿好。”
周璟:……
他昨天还能拿一下糕点,现在手臂都抬不动了,你信不信。
吃了早膳后,慕梓寒准备给周璟读书。
她特地让喜公公去找《金刚经》,希望周璟听了后,能平心静气,摒除杂念。
但喜公公找了一圈没找到。
毕竟周璟的书房也不会放这些。但喜公公也不知哪儿搜刮了一本《大悲咒》过来。
慕梓寒觉得,也行吧。小姑娘坐姿端正,背脊挺直。
“夫君,你准备好了吗?”
周璟:……
哪有疯批听这个的?
你像话吗?
慕梓寒细如葱根的指尖翻开一页。她清了清嗓子张嘴。可没读几句,小姑娘就不太行了。
太拗口了。
一开始还好,到后面愈发磕磕绊绊。
她嗓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慕梓寒停下来,看了一下后文,整个人都不太好。
疯批总算有了反应。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怎么不读了?不是要熏陶吗?”
周璟恶劣的催促:“大点声儿。”
慕梓寒目光闪躲,输人不输阵,很大声:“我觉得今儿差不多了,明儿再说吧。”
你念了有十句吗?
就差不多了?
周璟哼笑:“小姑娘嗓子怪金贵。”
慕梓寒背脊没那么直了,不吭声。
周璟:“也是,毕竟有个词是一字千金。”
原来……还能这么曲解的吗?
“别说千金了,读一个字夫君愿意给我一两,我……”
话音未完,周璟虚弱的打断:“嗯,给,你还读吗?”
慕梓寒沉默一下。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眼巴巴望着他,眼睛都亮了几分。她斯斯文文,细声细气的表示:“那我能读到夫君破产。”
慕梓寒重新翻开书,继续磕磕绊绊,周璟觉得有趣,可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是一个时辰后,依旧没精打采的。
慕梓寒怕他在屋里闷得慌,倒不如推出去晒晒太阳。所以,疯批像个布偶一样,被安置在院外的贵妃榻上。
澄园这几天,一直晒草药。
趁着天明媚,就多晒些,若是过几日下了雨,那就不好了。
这边药材堆积了很多。
喜公公每次去皇宫,都要拉好几车的药材过来,用得到的,用不到的,贵的他都要拉。
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是哪天要用到没有,岂不坏事?
疯批一直默认他这种行为。
甚至鼓励。
无非是防着别有用心的人。毕竟每次拿什么,拿了多少,都要登记在册。何况这几次他用的药全都换了。
慕梓寒从出房门起,就察觉出氛围的不对劲。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蒙时,下意识以为他在药房忙活,也就没多问。
小姑娘瞧见喜公公在笑,她转头一看,寂七都不再面无表情了。甚至晒草药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两倍。
可以看出,他心情特别好了。
慕梓寒茫然。
今日是什么重要日子?
她疑惑的看向暗香和琥珀。暗香摇头表示不知,琥珀比较活泼,早就打听清楚,这会儿附在他耳侧道。
“今儿是蒙时的日子。”
慕梓寒:“他生辰?”
琥珀摇头,语气带着八卦的激动:“不不不。”
她很克制:“蒙时早些年是有个未婚妻的,后来那未婚妻和别人好上了,逃了婚跑了。就是六年前的今天。”
所以今儿,蒙时都没露面呢。
慕梓寒大吃一惊。
“倒是不曾听人提及,他也是个深情的,竟念念不忘至此。”
琥珀刚要说不是的,您误会了。
喜公公就忍不住道。
“他就是觉得丢脸。男人呢,也多多少少有些自尊心。可婚事是长辈定下的,他都没见过人小姐。”
“其实,那姑娘若是不愿意,直言便是,将婚书信物退回,蒙时还会非扒着一个女子不放?”
“偏偏那小姐,私奔前留下一封信,信里决绝的很说是要嫁蒙时,她还不如死了。”
闹的好像蒙时多不堪似的。
蒙时就有阴影了。
听着就很悲伤的一件事。
慕梓寒唏嘘。
“那你们为什么笑?”
喜公公:“因为很好笑,哈哈哈哈哈,老奴都替他丢脸啊。”
慕梓寒若有所思,转头和周璟轻声说:“那蒙时这会儿一定舔舐伤口。”
周璟之前一直在假寐,听到这里,掀开眼皮。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