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寒没等到他的回复,就听外头喜公公在找。
她闻声走出去。
“如何了?”
喜公公刚从外头跑进来,这会儿还喘着气呢,平复会儿后,绘声绘色的将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倒豆子似的说给她听。
“那胡二夫人晕了一会,醒来后要死要活,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还说那遗书一定是假的。”
胡家觉得丢脸,不愿让她再闹。
德妃这些年一直礼佛,甚少露脸,这次同样没出面,可见对娘家二房的积怨已深。
周煜也没吊唁,只是让奴才送了些香烛纸钱,还赠了贴身的一枚扳指,让胡斌带着入土,也算全了表兄弟一场。
怎么,难不成会是有人买通了刑部或是买通了仵作不成?
而且,胡家也找了人验过尸,胡斌的确不是他杀。身上也没别的伤痕,更没有缠斗的痕迹,可见是自愿上吊的。
“胡二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依?二老爷又是个没主见的,二房是乱了套了,胡二夫人趁着上下操办丧事无人顾暇她时,偷跑出门。”
慕梓寒微微蹙眉:“不会是拿着遗书和胡斌生前的字迹,找人验吧。”
“太子妃怎么猜出来了?”
哪里还用的着猜。
慕梓寒无奈:“结果如何?”
“找了三四家卖字画的铺子问了,又寻了胡斌的夫子,还问了好几名平时交好的同窗。这些人都说,是胡斌的字,让她节哀。”
“胡二夫人这么一闹,又一次将胡家放到火上烤。”
“这二房的人都是拎不清的,这些年两人为了儿子私下兜了不少事。如今苦主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有说这胡斌好赌,欠了一屁股赌债没还,有说他奸污孤女用十两银子封了嘴的。还有闹事不嫌事大的人说曾在医馆瞧见他偷偷摸摸看病意图治男科的不孕之症的。这会儿天都黑了,胡家门口,还是热闹的很。”
“最后是胡家当家主母黑着脸出面,给二房收拾烂摊子。”
毕竟,闹的大了,大房的人也没脸。
若是宫里的皇上听到风声,没准还会责怪德妃娘娘。
慕梓寒脸上有了怒容。
这种货色,竟然也敢肖想她三妹妹。
“太子妃放心,这股风注定得再吹会儿,如今胡家是内忧外患了。”
慕梓寒一听这话,心口的郁气散了散。
“也是,胡斌的正妻这些年因为没为二房诞下子嗣,在婆母那里受了不少气。”
胡二夫人的做派,她也见识过了。只怕没少给儿媳穿小鞋。
喜公公压低嗓音,凑近了说:“您是不知道,那少夫人日日都要吃不知哪里来的求子偏方。”
他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肮脏事不算少了,可还是第一遭听到这么恶心的。
“那偏方里有一味药,您只怕都没听说过。”
见他这样,慕梓寒忍不住好奇:“是什么?”
“小产出来的还没成型的血肉。”
喜公公嫌弃道:“二房也不知哪里来的门路和三教九流的暗门和青楼有往来,那种地方的娼女,以伺候男人得赏银为生,这有了身孕自然生不得,就要下药流胎,也就有了足够的供给。那少夫人被刁蛮婆婆三天两头煎了入药吃。还不准她吐出来。”
慕梓寒听着都觉得污秽。
“这胡斌既知道自己身体的毛病,竟半句口风不漏,怕被人笑话,竟然亲眼瞧着母亲糟践发妻,真是可恨。”
“谁说不是呢,那少夫人是家中的独女,这些年把苦往肚子里咽,也不敢告诉娘家,如今闹的人尽皆知,娘家的全跑过来闹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喜公公道:“外头如今已经不说胡斌的身高了,如今可都在议论,遗书上的那一句先辈作恶多端是怎么来的。”
胡家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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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内,蒙时将熬好的药汁倒入浴桶。就听周璟不冷不淡出声。
“玄冰花取来了,怎么淮南侯爵府至今还没动静。”
蒙时:……
这不好吗!
周璟阴森森:“丢了一下午了,却还没察觉,一群死人。”
蒙时道:“我听寂七说了,他只拿了该拿的,装玄冰花的匣子如今还在祠堂摆着,上了八道锁,寂七是个心眼实的,一道锁都没破坏,拿了玄冰花后又给锁回去了。看管祠堂的奴仆如何能瞧出里头东西没了?”
周璟抬了抬眼皮。
“让寂七再跑一趟。”
他嘴角动了动,心情很好的样子:“将匣子给砸碎了。总要告诉他们一声,这点道德孤还是有的。”
蒙时:……
泡药不用真的脱光了。那些话是周璟逗慕梓寒的。
等温度差不多了,周璟只穿了里衣里裤便进了浴桶。
各种药味,让他狠狠的拧眉。
臭死了。
可下一秒,被痛苦所取代,骨头像是重组,额间青筋暴起,他喉间翻滚着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娇艳的血色将发白的唇给染红。
他脸色苍白,此刻在灯光下,竟有几分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