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往上窜。
也不知被寒风刮的,还是周璟那句话给吓得,蒙时后背竟然冒起了一层冷汗。
杀太后?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在周璟身边这么多年,他清楚周璟有多疯。既然说了这话,是一定要去做的。
“不成。”
蒙时连忙把人拦住。
“殿下清醒清醒!”
“往前太后没少刁难您,所言所行尽显刻薄,可你从来没放心上。”
还记得周璟八岁那年,不慎将先皇所赐之物砸碎,被太后抓了错处。狠狠用足有手腕粗的藤条在后背砸出道道血痕淤青来。
涉及先皇,谁也不敢求情。
皇后娘娘险些晕厥。
而少年别说哭了,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甚至对给他上药的蒙时嗤之以鼻道:【老妖婆也就敢这样,若今日把孤打死了,孤还敬她有些魄力。这种算什么?】
周璟冷冷道:“滚开!”
蒙时不让。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是,太子妃今日受了些小伤,可和你之前受的那些分明没法比,何必为此动怒而坏了大计?”
“太后越刁钻,咱们越不计较。就越能以可怜又孝顺的受害人的惨状示人,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也正是如此,有这个掩护。方便咱们私下行了不少事。”
“您如今冒冒然过去,可想到后果?”
周璟一巴掌把人拍开。听了这么多话,他就抓到一句重点。
他拧着眉,很是不悦:“小伤?你觉得那只是小伤?”
蒙时他很自信且大声。
“属下之前被热水泼伤,后背全是泡,两个月不能下榻。同样是烫伤,您之前怎么说的?”
他学着周璟那冷飕飕的语气心酸道:【哭啼啼的做什么?又不是要死了。】
这话,周璟的确说过。
可这时他没有丝毫羞愧,甚至用一种鄙视,惊讶,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蒙时。
“她是孤什么人,你又是孤什么人?”
“蒙时,你好歹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做人还是得要有自知之明的。”
蒙时:……
合着!我劝你也劝出毛病了是吧!
他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现在文武百官都在慈宁宫外僵持着,本就是多事之秋,你若是过去,只怕露馅。”
周璟磨刀霍霍宰太后:“你小看孤?”
“不不不,我怎么敢?”
周璟继续磨刀。
他已经想好了。
就用这把刀将老妖婆的拇指一根一根削下来,再割了她的喉咙。放光她身上所有的血。
在此之前,他其实对太后,并无太多恶意。
太后伤他厌他,他又何尝不是借着机会反过来利用她。
比如……那回先皇御赐之物是他故意当着太后的面‘不慎’摔坏的。果然太后落下圈套且狠狠的罚了他。
他越优秀,越要去太后跟前气她。太后转头会对周煜越好,越发想将周煜捧上储君这个位置。
他是疯子,与其面对那一张张披着狼皮还冲他笑的脸,倒不如老妖婆那时时刻刻看他就憎恶的眼。
可眼下,太后动了不能动的人。
为何还要留?
前脚还在笑话慕衍不会养姑娘的周璟咬咬牙,狠狠磨刀。
“我要是殿下,这会儿绝对不会入宫,您不是常说,人杀了就没意思了,得留着慢慢折磨。这老妖婆罪恶滔天,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了。”
这句话,让周璟的动作顿了顿。
一看有戏,蒙时连忙道:“还有啊,太子妃这会儿还没上药呢。小姑娘手嫩,若是不上药,保不齐得多久才好。”
周璟抬眼看了沉沉的天色。瞧着只怕又要下雨,他神色有过片刻恍惚,难得有人性的想起了顾太傅的腿疾。
只见他把刀一扔。
“你去皇宫一趟。”
蒙时的心猛然提起来。
别是让他去杀吧。
“给太傅送对护膝去。”
蒙时连忙松了口气:“殿下您能想开是极好的。”
“顺便,给那老妖婆下个毒。”
周璟危险的勾了勾唇:“你屋里孤见过,有十几种毒,还有在研制断鼎。”
“……没研制成功。”
“哦。”
周璟退而求其次:“那十几种毒,毒性如何?”
“都是我闲来无事弄着玩的,皆不能致死,最厉害的多只会让人难受个一年半载的。”
“那就全给她下了。”
“皇宫你不必去了。”
周璟双手负在身后,笑的无害:“寂七,这件事你去办。孤也想见识见识,到底能怎么难受。”
他说的话,寂七都是听的,别说给太后下毒了,就算周璟让寂七在自己身上砍一刀,他都不带眨眼的!
“是!”
蒙时很绝望。
还不如让周璟把人杀了。
他的手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
“等等。”
周璟见寂七拖着蒙时就走,忽然出声。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