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真卑劣(1 / 2)

弄堂风肆意呜咽,落在地上纸糊的灯笼被里面的蜡烛点燃,火光四起。

她站在门口,遍体生寒。

袖口下的手紧紧攥起,慕梓寒缓缓抬头,锐利的视线掺着恨意的看向屋内的人。

慕如月的一句话,像是一把火,足以燎原。让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卢艳瞳孔聚缩。

都过去这么久了,被买通的大夫还有家仆全让她私下打发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慕如月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想起来了。

那是多年前,先夫人柳氏的忌日。

慕政为了名声,特地大办特办,为了彰显他对亡妻的悼念。

对此,卢艳很不痛快。

当年,两人产生争执。将陈年旧事翻了出来,没想到让慕如月听了去。

“你胡说什么!”

慕政猛然暴怒。

“你娘是那种恶毒的妇人?我是那种连枕边人都要害的人?我看你是疯了!故意要要闹得家宅不安才肯安心?”

“梓寒,你别听信她挑唆。她那张嘴没一句实话!”

他反应越大,就越害怕这件事暴露。

“来人,把她送走!”

慕如月也不挣扎了,她抹了把脸,伤口崩裂,又开始流血。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棉裙,发髻盘着是妇人的装扮,给人当妾是不能穿正红的。

多悲哀啊。

她一辈子都在争。

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田地。

为了前程,谁都在抛弃她。

只有表哥。

可是表哥死了。

当初慕如怜出嫁哭的稀里哗啦时,她高高在上的看着,觉得她矫情。从来不觉得一个花季少女嫁给一个老头有多可怜。

原来,刀要架在自己脖子上,才会知道疼。

慕如怜至少是个正房。

她呢?

一个低贱的妾。

那大人府上的妾室并不少,可能活过半年的有几个?多少女子走着进去,求救的凄厉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是奄奄一息被抬出来的,身上全是伤。

眼看着奴才要上来将她押走,慕如月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她朝着墙狠狠撞了上去。

血花四溅。

彻底断了气。

卢艳吓得瘫倒在地:“月儿!”

慕政手心手背都是汗,他没想过事情会暴露。他跨过慕政月的尸体:“梓寒,为父……”

冷血的可怕。

慕梓寒觉得荒唐。

眼前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慕如月刚才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放。

还有那些记忆里充斥着童年噩梦的斥责。

【别和她玩,杀人犯,她就是杀人犯。】

【全家你的命最硬,你把你亲娘克死了,这下又来克你继母肚子里的孩子!】

【听说了吗,大少爷为皇上挡了一箭,流了不少血,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好端端怎么会出事?大少爷在外这么多年,一直好好的。怎么一回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小姐克的,出事前兄妹俩挨着坐呢。】

她不信神佛,可有的话听多了,其实也会当真。

即便慕衍一直在开导她,可有的时候,人会陷入死胡同里自我怀疑。

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柳氏没有怀上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她恨爹爹和继母背地里搞在一起,让娘亲得知,受不了打击才导致早产。

可万万没想过,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

而隐情的源头,这么多年给她灌注一个思想。

你命硬,克人。

你命硬,所以家里的噩运都是你造成的。

你命硬,所以处境不好都是你应得的。

明明该崩溃的,可这时她却异常冷漠。

她大步上前,攥住卢艳的手腕。高声质问。

“我娘是你害的?”

卢艳抱着已经死了的女儿,眼神里没了焦距。她又哭又笑,悲从中来。

她是自私,可也想过,将身上所有的银子给慕如月当嫁妆,就盼着那位大人看在和慕政的份上,女儿能少受点苦。

可她没想过逼慕如月死啊。

造成这一切的……

卢艳觉得是慕政。

她眼眶充血,朝一处扑过去,长长的指尖在慕梓脸上乱抓:“慕政!我和你拼了。”

慕政心脏突突跳的厉害。

“你发什么疯!”

“疯?我的确要疯了,你杀我侄子,如今又害我女儿!”

卢艳想要和他拼命。

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所有人都说我恶毒,明明这个府里最恶毒的是你。”

“你腻了柳氏,嫌她无趣,你早就想休了她,可她安守本分,没犯七出之条你休不得。你怪她对你多加管束,你怪她不懂的柔情似水的服侍你,没有你的允许,我哪敢动她一分一毫?”

“她的死,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难产时,你分明明知道那大夫有问题,你也没拦下。”

“我得你欢心,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