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漠皇朝三十七年,皇城上下的天都是黑压压的。
像是酝酿一场暴雨。
太子周璟在战役下受了重伤。至今昏迷,只怕命不久矣。
紧接着,一道形如冲喜的圣旨从皇宫送去慕府。
“完了,这下全完了。”
慕夫人哭哭啼啼。
慕老爷慕政如丧考妣,转身一脚将慕夫人掀翻了去。
“蠢妇!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哭?就是你把女儿宠的无法无天,才让她在眼皮子底下不知廉耻同外男厮混苟合!下贱的东西!害的全家都跟着遭殃!”
他嘴里的外男,就是慕夫人的娘家侄儿。
慕夫人狠狠撞上身后的柱子。她又疼又凄苦。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月儿。是,当年皇上想把如月赐给太子,可也只是随口一提。太子出征三年,如月却因为一句话熬了整整三年,熬成了老姑娘,还不够吗?”
“眼下太子重伤都说凶多吉少,只怕熬不过半年。如月心里苦啊。”
慕夫人气啊!
“她如何能甘心当寡妇?”
“你还有理由了?她是离不开男人吗?”
慕政暴跳如雷:“和人私通都干得出来!你那个侄儿好本事,借住家中才多久,就把她骗的清白都不要了?”
慕政一直以为这对表兄妹只是感情好,谁曾想一个时辰前,他亲手在榻上捉了奸!
眼下,慕如月已不是处子之身。如何同皇家交代?
真是天要亡他慕家!
慕夫人毫不在意:“太子都快死了,他还有力气能圆房吗?”
“蠢货!皇家成亲你当儿戏,宫里是有嬷嬷来验女儿身的。”
这可是欺君之罪!
慕政又急又气,从屋里抽出一把剑来。就要往外冲。
“我去杀了那个孽障!”
“老爷,不可!”
慕夫人扑过去,跪在地上,眼里含泪死死哀求:“月儿是您最疼的骨肉啊。”
她生的美,又最会勾人。每次娇娇一哭,慕政都要酥了半边骨头。
当初,她就是这样跪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嗓音娇媚楚楚:【老爷,妾无处可去,您就收了我吧。】
男人有几个能不被美色蛊惑,慕政背着快要生的原配,每日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力气都使在这个外室身上。
原配一死,慕政就迫不及待把外室接回府中夜夜欢好。慕夫人这才成了续弦。
慕夫人死死抱着慕政,不让他走。慕政急上心头,抬脚对着妇人心口又是一踹!
怒吼。
“死了一了百了,好过来祸害全家!”
“这孽障要什么我不给?啊?从小到大,我缺她吃的还是穿的?请最好的先生,费劲心思的栽培,可她呢?她就是这么报恩的?”
说着,他一把提起慕夫人的衣领,像是要吃人的妖怪。
“你还好意思哭!都是你侄子做的孽!”
“当初我就说家里女眷到了出嫁的年纪,他过来借住实在不方便,你非要一意孤行!”
慕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是理亏的。
她的侄子一事无成。只知道偷鸡摸狗,家中正愁他的婚事没有着落,三番四次来信。
她就动了将府上的庶女嫁给侄子的心思。
庶女只是赔钱货,侄子嘴甜,没准几天就把人搞到手了。
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搞的不是孙姨娘生的慕如琴,而是她的女儿如月!
她很后悔接人过来小住,害了女儿的一生!
“月……月儿她也是一时糊涂。”
这里,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个孙姨娘。
孙姨娘候在一旁,见慕夫人挨打也没去拦,甚至心里畅快淋漓。谁让慕夫人心眼小,平时可没少蹉跎她。
狗屁一时糊涂,那慕如月可是要死要活闹着只嫁表哥呢。
果然,慕政的脸色更难看了。
“亏我当她是个懂事的,可见瞎了眼了。家里几个姐妹,可个个安守本分!”
孙姨娘眼里闪过算计。她上前,拜了一拜,浅浅一笑,意有所指:“老爷也是急糊涂了,怎么就忘了您还有个女儿。”
慕夫人气的想抓破她的脸。
“孙姨娘!你家如怜已出嫁,如琴又是个庶出!模样不出挑,性子也愚钝!最不会讨人欢心,你想做飞黄腾达的梦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想用她还想去骗皇家?是何居心?”
慕政却仿若未闻,他深思片刻踌躇问:“你指的是梓寒?”
慕梓寒?
慕夫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大变,当即恼的数落。
“孙姨娘,你这是什么破法子,不成,我不同意。”
见她态度异常激烈,孙姨娘眼底闪过不屑。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
“梓寒是先夫人生的。是,她是比如月小一岁。”
“可前夫人还在时,您当时还没有资格入慕家的门,母女没在祠堂那边磕过头,更没上宗谱。”
这是慕夫人永远的痛。
当初先夫人不同意她进门,甚至指着她的脸骂。
【老爷从妓院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