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卿想,时雀肯定是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不然也提不出这么反常的建议。
凭良心讲,在听到的一瞬间,周复卿还是非常开心的,当即就有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
只不过他理智尚存,便笑着问他:“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今天不用训练吗?”
时雀:“今天周末。”
“啊。”周复卿这才后知后觉今天放假,毕竟这几天他忙得不分朝夕的,连时间的概念都淡化了。
我就说路上怎么没见着什么人呢,只有每天都要出操的径赛队到得整整齐齐。
时雀听他这么说,又看他这副样子,自然就误会了,以为周复卿是因为难过才把日子过得如此糊涂。
一时间目光都变了。
周复卿:“……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时雀:“你就说你和不和我出去吧。”
“去!”
盘体对运动员的管理很严格,但并不苛刻。除了在工作日的训练时间私自外出需要打请假条之外,休息时间的外出还是比较宽松的,只要不出锦官城就不需要报备。
周复卿本来心情就算不上差,这会儿更是出奇的好。
只是他顶着鸡窝头说这句话,没什么信服力而已。
直到他都和时雀坐上地铁,都离开盘体二里地了,周复卿才想起来,他甚至连他们要去哪儿都没问。
于是他回头:“我们去哪儿玩啊?”
时雀拿着手机不停的敲,头也不抬:“我师父那儿。”
“哦,你师父……等会!”
周复卿连忙打断他,“我记得你说你是带我出去玩儿的!”
游乐场剧本杀密室逃脱。
看电影脱口秀野塘钓鱼。
那么多选项不选,你带我回你师父那儿!!
周复卿质疑得很委婉:“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休闲娱乐’?”
时雀:“在普罗大众的眼中,棋牌游戏,是非常常见的室内娱乐项目。”
特别是在这锦官城,打牌的地方比吃饭的地方还多,甚至打牌的地方本身就提供餐饮。
周复卿:“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时雀抬起头来匆匆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着头摆弄起手机来:“也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师父。”
耳边是地铁与空气摩擦的啸声,周围有人在低声聊天,嗡嗡作响,听不真切。
说起来,两人怎么也算是公众人物了,但在这行色匆忙的早高峰,并没有人认出他们,甚至没人留意他们。
往往在这种时候,他们总会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他们想要的是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现在他们却连在世人的记忆中留下划痕都如此困难。
偏偏今天,周复卿没有心思感春悲秋,满心满意的只有时雀刚刚说得那句话。
“去、去见你的师父?”
明明前不久他才和江胜星打过照面,那时的他甚至还厚着脸皮一口一个“师父”的叫人家,没想到现在反倒不自然起来。
照理来说,有时雀这个两边都熟悉的人在其中缓和,气氛只会更加融洽,可周复卿却莫名紧张。
周复卿结结巴巴地问道:“就这样直接去吗?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哦,对,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时雀闻言想到了什么,打开和江胜星的聊天界面,“是得提前和他说一声。”
“就是说嘛!要不要——”给他准备点伴手礼什么的。
“要不然他得睡着中午12点。”
周复卿:“啊?”
时雀困惑看着他:“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周复卿轻咳一声:“我说要是他没醒的话,我们就顺带去吃个早饭。”
时雀这才感觉到自己有点饿了。
他本来就是在去食堂的半路上把周复卿带走的,周复卿也是刚运动完,只是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和他出门了,也没来得及垫垫肚子。
刚才不说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越来越饿,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始吃人。
于是两人到站之后也没急着去道场,而是时雀熟门熟路的把他带到曾经常去的早餐店吃饭。
二两的豆花面,再加上油条和豆浆,碳水含量和幸福感一起拉满,在寒冷的十二月吃得浑身温暖。
老板看到时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雀雀回来了啊!来看你师父吗?”
“嗯!”时雀用力地点头,“老板好久不见啊!生意还是那么好!”
老板谦虚得很,乐呵呵地说道:“差不多差不多。要不要给你师父带一份啊?”
时雀哼了一声:“带根油条得了,要不然面都坨了他都没来。”
“得嘞!”
周复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时雀和老板聊家常,吃完了碗中的面。
时雀为他介绍:“老板他们本来没做油条的,但是因为他们家的豆浆实在太好喝了,大家都说如果有油条的话就更好了,所以老板才专门去学了炸油条。”
每一根都是现买现炸,模样比便利店的那种差了一些,但那外酥里嫩的口感是那种半成品永远都无法复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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