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她是谁?”谢之席奇怪地看了薛女士一眼。
薛兰英脸色一白。
她掐紧掌心,不可置信地尖声质问,“她怎么会是顾云邺的外甥女?她难道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吗?”
空气骤然变得稀薄,冷的薛兰英止不住地后退。
谢之席目光平静,居高临下地看着薛女士,“你觉得,在我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合适吗?”
“你是我儿子,现在连你都要教训我了?”
薛兰英气的浑身发抖,心底又是惊又是惧。
她没想到谢之席居然会对她说这种话。
监护室里间,老太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呈现吓人的青色。
隔着一扇厚重的门,谢之席冷冷觑了眼她。
“早就不是了。”
本来就没多少母子情分。
谢之席目光森冷,不含一丝情绪,“你现在最该考虑的是外婆的病该怎么办。”
“现今能救外婆的人,只有姜杳。”
薛兰英咬牙,“你让我去求那个野丫头!?”
让她去求姜杳,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谢之席单手插兜,俊美深邃的眉眼淡淡滑过窗外,“求不求随你,想不想外婆活,也随你,薛女士,有时候太傲慢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砰”的一声。
房门不轻不重地合上。
却像是一记闷雷重重砸在薛兰英的心脏上,连带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她咬紧牙关,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滴滴——”
“滴滴滴——!”
心脏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声响,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刺耳。
薛兰英面色急急一变,连忙按下呼叫器,“医生!”
“老太太不好了!”
“顾神医——”话说出口,薛兰英陡然一愣。
监护室哪里还有顾神医的影子!?
顾神医早就被她得罪走了!
薛兰英心底又怪上姜杳,如果不是因为姜杳,今天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她和那个野丫头还真是五行犯冲!
离开医院,顾云邺脸色又臭又沉,他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要是早知道薛兰英那个老太婆这么看不起他家乖乖,这病他说什么都不会治!
“果然这谢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顾云邺冷笑。
刚从医院追上来的谢之席:“……”偏见又加深了。
“薛兰英的锅,为什么要我背?”他不服气。
这简直也太以偏概全了吧!
谢之席慵懒地挑着嘴唇,声调拖长,有种不疾不徐的优雅意味,“谢家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我这不是歹竹出好笋了么。”
顾云邺:“……”
有这么自夸的?
他嗤笑,“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谢之席从善如流应对,“嗯,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顾云邺一噎。
比不要脸,谢之席赢面很大。
顾云邺抬起长臂,一把揽住少女娇小纤细的肩膀,“乖乖,我们走,别理这个人。”
“谢家的人,以后都不要理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杳:“……”
她思索片刻,“那谢衍算是?”
“他算空气。”
顾云邺一想到谢衍,心里那股气又涌了上来,“亏我还把他当兄弟!”
而且,以谢衍的城府,只要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想法,顾云邺根本不会察觉到半点他对杳杳的心思。
这才是让顾云邺真正忌惮的地方。
他特么的压根玩不过谢衍!
顾云邺越想越气,“谢衍,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杳:“……”
一声轻笑蓦地传来。
青年温雅地弯了弯唇,面上不见半分恼色,“是么。”
姜杳怔了怔,抬眸。
也不知道谢衍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脸色仍然是病态的苍白,有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感。容貌俊美如玉,如同清晖明月,只可远看,不可亵玩。
谢衍一丝眼神也没有分给旁人,眼里似乎只能看见姜杳一个。
顾云邺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
“还不明显?”
谢衍反问一句,他顿了顿,“我以为,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来。”
——为了姜杳。
显而易见。
谢之席散漫地嗤笑一声,“你不说,谁知道你为什么来,我就不知道。”
“……”
这对堂兄弟看上去并不相像。
谢之席容貌稠艳浓烈,气势外露,抬眼间有种刺穿人心的凌厉锋芒。
而谢衍——
眉眼温雅,气质内敛看上去毫无攻击性,长身玉立,惊才绝艳,只唇间溢出一抹淡淡的笑,顿时让人怔怔移不开眼。
谢之席对谢衍的敌意太明显。
他眼神嘲讽,“有什么就直说,藏着掖着让人猜,累不累?”
空气中弥漫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姜杳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