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自己携带众多金银财宝跑路,可曾想过家中妻小,还有族里众人?”
胡景源面色阴沉,看着满地散落的金银,甩袖斥责道,“你算计于我,是想祸水东引,还是想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
“嗯?”胡景源一声冷喝,官威尽显。那气势,一下就把韩冻给问住了,让他哑口无言。
韩冻辩解道,“小叔,并非如你所想。”
胡景源一步步地走向韩冻,面色阴沉得吓人,冷冷地说道,“哼!不是我想的那样,便是我想的这样……”
“铮!”
一声剑鸣,胡景源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随后剑光一闪,剑上罡气如寒霜般冰冷,银光瞬间划过韩冻的脖子。
韩冻能感觉到脖子已被划破,但却丝毫不觉得疼。须臾,鲜血喷涌而出,他用手捂着伤口,似乎还有种热乎乎的感觉。他嗓音嘶哑道:“小叔……”
韩冻右手捂着脖子,左手指着胡景源,目光中充满了惊恐。然而,他已无法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剑尖已经刺穿了他的丹田。
韩冻口吐鲜血,两眼大睁,心有不甘地望着胡景源。他至死才醒悟,胡景源只是胡景源,他从来不是韩氏族人,他只是胡家的家主。
可惜韩冻醒悟得太晚,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随后胡景源拔出剑,在韩冻的衣服上擦净血渍。随即,他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立时掏出一个纸包,往韩冻尸体上的伤口洒了一些。
“滋滋滋……”
白色的烟雾冒起,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仅仅几息之间,韩冻的尸体便化作了一摊血水。
没有人会知道,韩冬死在这里。
左右望去,巷子里依然寂静,周围并无半点光亮。留下一地的金银珠宝,在夜风中闪着点点耀眼的金光。
苏雪儿的神识中,隐藏着的各府暗卫死士,都在冷眼旁观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人性凉薄至此,尤其是世家大族之人,毫无亲情可言。
林睿眼神秽暗不明,轻叱道:“呵!阴阳世家,徒有虚名罢了。连自己头顶的青青草原都没算到。”
“睿哥哥,你错了哦!”苏雪儿明媚的笑脸,晃得林睿一时之间愣了神。她轻启红唇,又继续说道:“这世家大族的后宅,比之战场都不遑多让。胡景源还真是胡家血脉,同胡景阳同出一脉,却与他韩氏没有任何关系。”
“哦……雪儿算到了什么吗?”
林睿不知自己何时起了八卦之心,难道是和苏雪儿待久了的关系?肯定是了。
苏雪儿手指前院一间偏房,里面住着一老妪,六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体,宛若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般,穿金戴银,呼奴使卑。
“喏,睿哥哥,你看见那屋中的嬷嬷了吗?猜猜她是谁?”
林睿在脑海中把胡氏家族的人员过了一遍,淡定地说道:“那是胡景源的贴身奶嬷嬷?胡氏本家寡妇——胡张氏。”
“呃……睿哥哥你没猜到吗?奶娘,奶娘……”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睿打了一个寒战,“不会真如我想的那样吧?这也太诡异了。”
过了一会儿,林睿一脸的不可置信,问道:“他不会是奶娘的儿子吧?那韩氏老祖之子又去哪了?”
苏雪儿眯着眼,一副兴奋的样子,八卦得不得了。她牵着林睿的手,骤然飘落在胡张氏的屋顶,“看看便知。”
语罢,苏雪儿拿出肉干,还给林睿喂了一条。两人悠哉悠哉地看戏,好不浪漫。
与此同时,胡景源带着那两名暗卫进了胡张氏住的偏房,两名暗卫手起刀落,迅速劈晕了一干丫鬟仆从。
胡景源推门而进,摇醒了沉睡中的胡张氏,“娘……”
胡张氏睁开眼,一看是胡景源,神情便放松了下来,“唉!我儿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了,我怕是瞒不住了……”胡景源眼睛通红,嗓子暗哑,“奶兄怕是不能留了。我想……”
胡张氏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她面露不忍,泫然欲泣道,“儿啊,看在你奶兄多年忠心为你办事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
说完这句话,胡张氏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也没了精气神。她眼神空洞,弱弱地说:“便留他妻小一条命吧,以全了你们的兄弟情义……”
语罢,胡张氏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嗯……”胡景源狠狠地点头,带着满脸的不舍和沮丧,推门而出。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来了。”
胡景源对着苏雪儿的方向,朗声说道。他身边的暗卫已然退下,前往他奶兄胡大总管那去了。
苏雪儿淡然一笑,同林睿轻轻飘落在院中。
林睿嘴角勾起,轻声说道,“呵!真不愧是礼部尚书,这局中局玩儿得挺顺溜的。”
胡景源对着林睿抱拳弯腰,说得极是小心:“公子,卑职也是无法,这些都是家父的布置。”
林睿伸手虚抬,眼神凌厉:“罢了,免礼!”
胡景源旋即起身,从胸口处摸出一本账册,恭敬地递到林睿面前,“这便是韩氏安插在各府之中的探子名册。”
林睿抬手用灵力一吸,账册隔空落入他的手中,当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