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何氏说着就哽咽了。
说也不是奶和爷着急,你看现今咱家都成啥样了?这都不成个家了呢。
说到这里,老太太就说不下去,低头拿大衣襟抹眼睛。
老人就是这样,年纪越大,越想儿女围在身边,孙男娣女地热闹,觉着这才是家族和睦兴旺的好兆头。
你可以说他们想的简单,没什么见识,可这就是他们的想法,想改也改不了,且也没有必要改变。
一个人一个活法。只要不作奸犯科不杀人放火,又碍不着别人什么事,他们只管按自己的意愿活着。
是以,程木槿虽是不认同这样的想法,可也不会强拗着他们听自己的。
于是,就只是轻轻拍抚程何氏的手背,安静地听着。
程何氏抹了一会儿眼泪水,这才平复了一些心思。
因着这老二儿子不念着这个家,不把老两口当爹娘孝顺,老太太难受之余,就又寻思起分家的事来了。
于是,就又接着念叨起老大一家来。
老太太说她大伯也是,这眼瞅着五月份大树就要成亲了,前一阵子听说她大伯娘还给小花急三火四地张罗亲事,说赶了明年前也得嫁出去,可这咋这阵子就没动静了呢?
程何氏说着眉头就皱的死紧,说听说还回了好几个说媒的,这也不知是咋想的,这花儿丫头都多大了,咋不着急呢?这分了家是分了家,可也就是不在一个锅里搅勺子了,咋还都是亲的吧?那咋就小辈的事儿就自家做主了,咋就不能跟他们这些当老的说道说道了?哼,这也是个白眼儿狼,跟老二一样,就会想着自家,一点儿也不把这个家当家,一点儿也不把他们两个老人当老人!
程木槿垂着眼睛听着,一个字也没说。
程小花刚十六,就紧着要出嫁了,她都十八了,这但凡成亲婚事这样的字眼一出来,她就格外敏感,这样的话可不能接。
其实,程家老两口这段日子竟是没提她的婚事,她着实也松口气。尽管她手里有程信写的切结书,说的是婚事可以由她自己做主,可她如今是三房的女儿了,这件事若是程家老两口跟她掰扯礼数,那她操作起来就真有些麻烦了。
毕竟,父母不在,祖父母就是能做主的人了,这个是人伦,老两口要是硬要说理,她可是很被动的。
是以,这话她不能接。
且,程何氏这些话听着是抱怨指责,可其实是担心程忠一家,她一个做晚辈的,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索性就最好是听着了。
程木槿表面安静如常,内里却是警惕起来。
而且,她也觉得老太太想多了。
程李氏是什么人谁不晓得呢?
那就是个大大的势利眼。
势利眼不怕,人无完人,谁还不愿意和富贵的人交往,偏偏愿意结交穷的了?
人往高处走。
程木槿觉得没什么。
只不过,像程李氏这样没有分寸的势利眼,人又假的可以,程木槿觉得自己还是欣赏不来的。
程义欠下二百两银子债务,程李氏以前也就罢了,躲都来不及,生怕被牵连着去要饭,搁到现今,可就又不一样了。
这也就是她们刚搬了家,地里活儿又忙,程李氏在家忙着顾男人和儿子,还没倒出空来来这个家里串门,这要是等着她家里的地都收拾利索了,那她怕是又要和他们这院子常来常往了。
到那时候,就是他们家的事她们不愿意听,那程李氏怕也是要念叨着给老两口听呢。
那时候,程家老两口那可就又成了她的亲爹亲娘了。
程木槿晓得程李氏的想法。
这不过就是看着她们这边日子越过越顺当,又住上了大院子,后悔了呗。
当然了,怨恨也少不了。
可到底还是想沾光的想法占了上风。
于是,就先是撺掇着想借着让程大树成亲的机会,好趁机住到这边来,结果没得逞,于是就又想到了程小花头上,想着她怎么也得沾上光吧?于是,以往看得中的那些后生就也看不中了,都给推了,这就是想着还要借着老程家如今的好日子,再找门家底厚实的好亲事。说不定,还想找个县城里的财主去享福呢。
这些小心思……
程木槿想到了便想,想不到也懒得猜。
她事情很多,没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到时候见招拆招便是。若是再不行,不是还有程家老两口顶着吗?自己只需把控住根本原则不松口,其他的小事,例如拿些东西什么的,都无伤大雅,她也懒得计较。
对程李氏这样的人来说,你若这时候计较,和她讲道理了,那其实就是给她机会了。
她巴不得你跟她搭话说道理呢。人嘴两张皮,她的道理虽是歪的,可是就是有些人愿意听她说,也会觉得对,这就是她的依仗。
是以,对不住了,程木槿不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程何氏在一旁不住嘴念叨,程木槿自己这边就只垂头安静听着,一句话也不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