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还是一脸严肃。

过了片刻。

“你把那个经常来找来福的侍女叫来。”五条悟吩咐道。

杏子点头退下,不一会儿,花翎就过来了,得知五条悟是要询问狗子的行踪,花翎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五条悟:“那有什么地方是他喜欢去的吗?”

花翎思索一瞬,只有两个地方,实验室和她第一次见到小狗的院子,花翎不会告诉五条悟实验室的存在,而且小狗也不会单独去那里,于是她说,“有一处废弃的院落,就在……”

……

禅院甚尔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条血红的触手是如何穿过自己的腹部的,那触感冰冷而黏腻,缓慢地在身体里滑动。

按理说,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使再被扎穿十来个洞也能活下来,但他就是感觉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他要死了。

呵,又有什么奇怪呢,毕竟常理在这里早已不复存在。

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他脱力地跪下来,有更多的触手朝他靠近,然后很快,他被拉入那团东西之中。

是……死了吗?就这样死了?明明应该不甘,应该痛苦,但禅院甚尔此时却升不起这些情绪,或者说,情绪这一“事物”在慢慢离他远去。

——“从人类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你的确是死了,但死亡并不能带来解脱,意识依然存在。”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谁在说话?是谁?那个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家伙吗?

——“这里可没有什么幕后黑手,虽然你变成这样的确跟我有关,可是谁叫你自己走进来的?”那声音还带着几分心虚。

就像一场地震、一次洪水,并非有谁有什么目的,操纵着什么阴谋,它只是自然地发生了,而禅院甚尔,和屋外的两个家伙只是足够倒霉地遇上了这一次场灾难。

你是谁?不,你是什么东西?搞了什么鬼把我变成这样?

脑子里的存在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又因为是小男孩的嗓音,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我有一位朋友说过,世上最仁慈的事莫过于人类无法将其所思所想全部贯穿、联系起来,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提问,也不要思考,否则你的意识将陷入更深的混沌里,那绝不是你想体验的。”

呵呵,老子都死了,还管这些。

——“你还可以活过来呀!”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热切起来。

——“让我吃掉你,我会好好吸取你的一切,在过去的血肉中重生,等我生了出来,我就能想办法把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啦,还是说你不想变成原来的样子?”

明明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用人类的常识来理解,但神奇的是禅院甚尔就是听懂了,不光听到懂了,还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然后,禅院甚尔同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天马行空的提议,但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疯狂了。

所谓吃掉的意义,当然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禅院甚尔甚至升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的身体,情感,回忆,思想,种种种种都在被那个存在吸收殆尽,就连“禅院甚尔”这个概念,也将不复存在。

……

“就是这里吗?”五条悟问。

花翎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小春就是在这里。”

小院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人在,踏入之前,五条悟停住脚步。

“怎么了,悟少爷?”花翎问。

小孩儿莹润的蓝眼睛在夜色中分外突出,他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院落,沉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进来。”

花翎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地答应了。

六眼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那股对危险的预警却强烈得快要跳大脑。

他走了进去。

院子里并没有什么让人吃惊的地方,但是刚刚的手下败将和他的侍从却安静地站在这里,那侍从的嘴巴血肉模糊。

五条悟:“喂,禅院家的,是觉得太丢脸,躲在这里哭吗?”

禅院直哉没有被他激怒,不仅如此,还露出一个笑容,“你在找你的狗吗?”

五条悟眼神一凛,“你见过?”

禅院直哉没有回答,他看了看院落里唯一一间屋子,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已经开始了。”

这话让五条悟升起不好的预感,转身果断往里走去。

……

入江春也终于缓解了饥饿。

小狗的身体太脆弱,承受不了满月的力量,他要重新出生一次。

哦,这不算太难,他以前也干过几次。

力气和意识都恢复了一些,虽然只是一点,但足够他解决这件事情了。

用尽全身力气挤压周围那些潮湿的、柔软的东西,努力往一个方向前进,然后,撕开那层薄膜。

在那堆不可描述的血肉中,一只修长白暂的手伸了出来。

那只手扒开阻挡着他的各种器官、组织,然后终于,一个青年从那里面站了出来。

“呼——”

黑色长发,奇丽的紫色眼睛,完美到有些过分的英俊面孔。

他对着月亮,深深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