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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连玉在一口箱子的锁扣上,看到了上一次自己被他们藏在井中还未卖出去时,看到的挂在锁扣上的碎布条,他像是震惊到失了神似地,走过去把布摘下来:“这……这……”
他刷地转头看向周老汉。
周老汉的脸刷地变白,满脸惊恐地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右腿猛地往后退——
昨天夜里去连玉家搬东西,他穿的就是这身衣裳,他年纪大,力气不太够,箱子抬起来往下滑了一下,他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所以今天继续穿着,没有换。
现在看着那条布,周老汉只觉得浑身发凉,两腿颤颤。
完了。
全完了。
为首的衙役问连玉,“这是?”
“老爷……这是挂在箱子锁扣上的,跟我爹身上的衣袍料子……一模一样……”
为首的衙役哪里还不明白,拿过布条对两个衙役道:“你们按着他,看他身上衣裳有没有跟这条布类似的破损之处。”
两个衙役立马走过去,已经面色如纸,几乎快要瘫到地上去的周老汉没有一点抵抗力,两下就被衙役像拉死狗一样,摆弄过来摆弄过去。
突然,两个衙役大声道:“找到了,果然是从他身上撕扯下来的!”
众人一看,果然,那条小指宽,小指长的碎布,正好跟周老汉小腿那儿的一处不显眼的缺口对上。
这下,几个衙役,燕子巷的街坊邻居,全都明白了,去连玉家偷盗的,就是周老汉他们!
他们先前可是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并不知道枯井里边有东西,但是周老汉的衣裳碎片挂在箱子锁扣上大家伙都看见了,显然他刚才一直在说谎。
“呸!”
“真是太不要脸了,连人家的布,棉被都偷,真是穷疯了吧。”
“他们老两口可不穷,周安做生意这几年,最起码孝敬他们老两口几十两了!”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做人父母,做人兄长的。”
“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我怕他们这么积极地给周安办丧事,也不怀好意吧。”
“你们不知道,虽然明面上丧事是他们操办,但买什么东西,请什么人帮忙,都是周安夫郎一个人掏银子出力的。”
“竟然是这样?”
“可不是,我跟你们说……”
“连夫郎,你公公婆婆还有大哥大嫂我们都要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的,过几日会来召你去衙门问一问话,至于他们几人该如何惩治,也得我们大人定夺。”为首的衙役二话不说,让其他衙役把周老汉周老妇周平和陈氏全部抓起来,然后转身对连玉道。
连玉点头:“多谢几位老爷,要不是几位老爷,我也不会发现……也找不回自己丢失的东西了。”
为首的衙役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连夫郎继续忙吧,我们也要尽快把人带回去了。”说着,他抬脚走在前头,押着周老汉周老妇等的衙役走在后头,这几个衙役衙役之前也被周老汉周老妇他们哄骗到,现在看他们是越看越不顺眼,几声厉喝,吼得想反过来让连玉别追究,让连玉叫衙役放了自个儿的周老汉周老妇几人不得不闭嘴,踉踉跄跄地跟着衙役走了。
望着他们彻底消失在院里的背影,连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他把周老汉周老妇周平和陈氏送进了县衙的大牢。
虽然偷窃罪不足以让他们获什么大罪,但只要自己不松口,一顿板子,加上一些时日的关押,是少不了的。
更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周围的街坊邻居,或者镇上一部分人,都会知道他们偷盗刚刚死去的儿子家的财物的事情,自己跟两个孩子,日后纵是对他们不管不问,多加防备,也是人之常情。
望着周围全在谈论此事,俨然未来十年这件事都会在他们口中时不时听到的燕子巷的街坊邻居,连玉大声道:“诸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嫂,今日这事儿一出,周安的灵堂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设在这边了,大家帮我搭把手,把棺木还有桌子板凳,锅碗瓢盆搬到我家去吧,从明天开始,周安的丧事就在我家那边办了。”
大家伙自然没什么意见,当下分好工,抬棺木的抬棺木,抬桌椅板凳的抬桌椅板凳,往隔壁连玉家走去。
忽然,平日里跟连玉交好的张家婶子小声地对连玉道:“你大哥家的那三个孩子,你……”
连玉回身,望着也目睹了刚才一切,最大的已经九岁多,望着自己有些不善的大侄儿,想了想道,“婶子,你让张叔帮我个忙,待会儿去我嫂子娘家通知一声,让他们先把三个孩子接回去住一段时间,等他们这事儿定下来再说。”
不是连玉容不下三个孩子,而是他不知道这三个孩子有没有掺和进偷盗一事,特别是最大的那个。
九岁的孩子不小了,过个几年已经能娶妻娶夫郎成家,他的祖父祖母爹和娘可是偷了自家东西被关进大牢的,万一他想法有些偏差,给自己找什么麻烦,那就不好了。
特别是秀哥儿和宁臣还小,连玉不敢赌。
把他们放到他们外祖父外祖母家,是最合适的。
张家婶子觉得他这个做法也没错,孩子是有手有脚的东西,现在连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