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沈吟洲不擅长熬夜,每次到点就开始打哈欠,要不是今天夜里含章宫热闹,他早就睡着了。乐舞声散去,他的困意渐渐涌上,人一困起来什么八卦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先回去睡了,殿下也早点休息。”

晏错停止胡言乱语,偏过头不看沈吟洲,似乎对沈吟洲的离开毫无兴趣,火光将他的瞳色染得璀璨又明亮,晏错淡淡的笑着,淡到看不出一点喜色,只剩冷漠的外壳。

生物钟被打乱,沈吟洲下半夜睡得也不太好。第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找李义的路上又碰见了那群活泼可爱的小宫女蹲在墙角嗑瓜子。

“啧,不干人事!”

“微生大人多好的人,愣生生给逼死了。”

“小声点小声点。”

“大商要完。”

“阿紫你小声点!”

“说真的,我有预感,”叫阿紫的小宫女从嘴巴里吐出瓜子皮:“我们大商好像真的药丸。”

竟能有如此先知的见解,沈吟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认出这就是上次说卫观“名动朝野”的小宫女。阿紫也看到了他,顺手递给沈吟洲两把瓜子:“又来听八卦?你叫什么来着……上次听人叫你小洲。”

沈吟洲低头看了看瓜子,接过来:“对,你们说微生大人……怎么了?”

阿紫一摇头:“微生大人死啦。“

沈吟洲一愣,瓜子噎在口中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一阵干咳把瓜子吞下去,又问了遍:“微生大人怎么了?”

宫女们围过来:“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前些日子陛下不是要重审微生大人的案子嘛,本来我们都挺高兴的,微生大人这样一个清官终于能沉冤得雪了,谁知道今天上午才得到消息,昨天夜里,微生大人在廷尉狱畏罪自尽了。”

“畏罪自尽?你也相信?”叛逆宫女阿紫一脸的嘲讽:“要我说就是那个老毕灯——”

话未说完,嘴巴又被捂住。

粉衣宫女无奈道:“阿紫,你知不知道和你做朋友真的很危险,我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和你玩的,能不能管住嘴巴,不说不该说的话。”

微生大人畏罪自尽了?沈吟洲很惊讶。皇帝不是答应了晏错还微生大人清白……哦对了,他当时好像不是这样说的,晏无拘只是说会重审此案。

惊讶之余他想起昨天夜里晏错的脸,火光太盛,让他忽略了一开始晏错眼中的晶莹又闪烁,只记得他言笑晏晏说着话本的情节,虽然估计都是他瞎编的。他转手把剩下的瓜子放在袖袋里,对阿紫们说了声“谢谢”。

这次见李义,李义给了他几块梅花饼,把饼放进他衣袋里时突然贴近,小声在沈吟洲耳边说道:“淮山王殿下要见你。明日午时,留池池畔,甘棠树下,比翼亭。”

沈吟洲一个紧张,不由得绷直了身体。李义见状拍拍他的肩膀,嘀咕道:“放心,殿下平日里也算和蔼,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行了。”

想想书里的事,晏旭此人绝对和和蔼沾不上一点关系。此刻的李义就像是一个高三学生的家长苦口婆心地骗着小孩:“高三拼命学,大学就轻松啦,想怎么玩怎么玩。”可到了大学之后才会发现,根本还要卷绩点卷各种各样的名额。

沈吟洲心里清楚,就算害怕,还是点点头说好。

李义很欣慰:“近来因为你,殿下对我都多了几分好颜色,好好干。”

估计是好不容易能安排个人靠近晏错,这么个重要的好下手的位置,晏旭看在他们有用的份上给点脸面而已。

这几块梅花饼不好拿,揣在怀里就像揣着烫手山芋,烫的他口干舌燥。回到良室刚好碰上推开门从出来的晏错,沈吟洲刚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被叫住。

晏错慵懒地扶着门:“一大早你们都跑到哪里去了,今日我想束发,连个为我梳头的人都找不到,你过来。”

沈吟洲上前几步:“不早了,已经中午了,元青公公大概是去烧茶水了。”

晏错抬头看看日头:“是嘛,都中午了?果然我还是……”

太能睡了。

“太操劳了。“

沈吟洲被他这话说的差点一个踉跄,晏错虚虚看他一眼:“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连个路都走不稳?”

亏心事……他倒也没说错,沈吟洲停下脚步,想以沉默应对,又怕太明显,开口说了一个字:“没。”

宫中日子步步危机,近来沈吟洲开拓了自己一项新技能,一长串谎话他说不出口,但往外蹦一个字还是能做到的。

晏错转身:“进屋来,给我束发。”

晏错的房间有一面铜镜,镜前放着一把木梳,沈吟洲拿起梳子,他刚穿过来时不会束发,练了好久才熟能生巧,梳个头发应该不成问题。

沈吟洲没想到,帮别人梳头和给自己梳头是两码事。晏错一头秀发被他抓在手中,铜镜里的面孔疼得龇牙咧嘴。

“头皮……头皮太紧了,你怎么和我母妃以前给我束发一个路子,非得贴头皮?”

沈吟洲松了松手,刚攥在手里的头发又散了。

晏错耐心逐渐消失:“怎么又散了?光抓个头发都抓了一炷香的功夫了。”

沈吟洲:“要不殿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