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看向周伊泽,这次孩子失踪的五家人里,这周伊泽由于早年当过销售,是最为能说会道的,
周伊泽本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得到曾叔公眼神的鼓励,当即开口讲述起来。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掳走这二十多个孩子的,居然是个疯女人!而且,那女人还特别漂亮!当时我们跟着曾叔公,一路走向紫虎山的后山……”
周伊泽绘声绘色的说着,村民们越听越是入神,
周尘在一旁瞧着,不禁有些失笑,
不得不说,这周伊泽还是有几分当说书先生的天赋的,本来平平无奇的经历,竟被他给说的有些惊心动魄起来,
“……最后,您猜怎么着?嘿!那疯女人几个纵跃就上了一棵大树,那身手,那动作,我的老北鼻,真是盖了帽了!由于孩子们都没受伤,所以,大家也就懒得追她,就这样,我们就各自抱着各自的孩子回来了。”
周伊泽说完后,村民们不禁听得啧啧称奇,
尤其是那疯女人,在他的讲述中,竟还带有了一分悲情的色彩,
就在这时,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开口了。
这老者九十来岁,名为周晏荣,在周家村里,论起辈分只比周尘低了一辈,算是周尘的远房侄子,
周晏荣一辈子几乎没怎么出过周家村,勤勤恳恳的种地耕田,又与人为善,因此,颇得到大家的敬重。
只见周晏荣满面疑惑的看向周伊泽,道:
“那女人长什么样,你再仔细说说?”
由于周伊泽是最初冲出去想要抓住那疯女人的几人之一,因此,也算是近距离看过那女人的长相,又加上他记忆力极好,略微想了想后,不假思索的描述了出来。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眼睛也挺大的,而且,眼角有两颗泪痣,实话说,哪怕她满脸污泥,我都觉得她特别漂亮,当然,没我媳妇漂亮。”
说到最后,周伊泽的求生欲忽然涌了出来,瞧了眼旁边的媳妇,补了一句。
没曾想,周晏荣却是瞳孔一震,几步上前,干枯的手紧紧抓住了周伊泽的袖子,颤声道:
“两颗泪痣?你确定没看错?是不是都在左眼角?而且,离眼角近的那颗比较小,离眼角远的那颗比较大?”
周伊泽睁大了双眼,惊奇道:
“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难不成您跟曾叔公学过风水算命?”
周晏荣闻言,抓住周伊泽的手却是一松,颤抖着退后了两步,旋即,竟似全身发软起来,连拐杖都脱手了。
好在周虎子眼疾手快,抢上去扶住了他。
自从一百零一岁的周铁柱驾鹤西去之后,村子里年龄最大的,就要属这九十七岁的周晏荣了。
因此,眼见周虎子扶住了周晏荣,没有让他摔倒,无论周尘还是其他村民们,都不禁松了口气。
周尘更是开口问道:
“侄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不成她是你的孙媳妇?”
周晏荣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尘叔,那女人右手的手臂上,是不是还有一条伤疤?”
周尘略一回想,似乎当时确实是在女人的手臂上看到过一条伤疤,不禁点了点头,道:
“没错,这你都知道,她是你什么人啊?”
周晏荣忽然叹了口气,道: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本来嫁到我们周家村,五年里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可突然有一天,她两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竟全都失踪了,她找了足足大半年,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还是找不到,然后就疯了,没过多久,也从村子里失踪了。”
周伊泽好奇的问道:
“那她老公呢?”
周晏荣更是颇为心痛的道:
“她老公算是我的远房亲戚,比她疯的更早,后来失足落进鱼儿河里淹死了。”
这话一出,无论是周尘,还是周伊泽,乃至村民们,全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只因,大家身为周家村人,按理来说,村子里出了这种事,早该听说过,
可,居然完全没有印象!
周伊泽颇为沉不住气,忍不住道:
“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周家村应该没有这么一家人吧,会不会是其他村的?”
周晏荣使劲摇摇头,道: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记错?她人很好,当年哪怕是她疯了的时候,还从家里拿白面饼子给我吃呢,只不过她老是觉得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她儿子,大家有点害怕,渐渐的就疏远她了。”
仿佛雷霆猛然在脑海中轰鸣开来,在场几乎所有村民,头皮都瞬间一炸,跟着更是阵阵发麻!
周伊泽瞪大了眼,道:
“什……什么?”
要知道,周晏荣今年都足足九十七岁了啊!
那个疯女人,却在周晏荣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给过周晏荣白面饼子?
那么,这疯女人该多少岁了?
在周晏荣小的时候,由于物质匮乏,是没有糖果之类的东西的,平时大家吃的都是粗粮饼,能有精细的白面饼子,对小孩子们来说就是美味佳肴了。
但,这也更印证出了,那疯女人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