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路中间,血泊中躺着一具尸体。一个女人衣衫不整,被几个小子围着,衣裳都被扯破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杨文广不由怒火中烧,这才大吼一声,带领众骑士赶到了现场!到这儿就把几个在大道上耍流氓的小子给控制住了。
大耳朵认识他们,这几个小子就是跟张大眼一起在赵家村奸杀人命的歹徒!那个表情猥琐,缩在最后面的,就是家住鲤鱼沟、殴打亲娘的畜生杨光。
这地方没有别的,只有这一辆大车。四个土匪都在场,唯独不见张大眼。文广过去,用剑尖轻轻跳开了车厢门帘。
车厢里面,张大眼手拿一把匕首,刀刃抵在女孩的脖子上。这小子就像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一样,龇牙咧嘴、穷凶极恶。“杨文广!让你的人闪开,要不然,我一刀杀了她!”
文广像看脑残一样打量他,“张大眼,你杀不杀她,和我有关系吗?小四,弩箭!”
范小四冷着脸从马的褡裢里取出一张不大的弩弓。平端起来,弩箭的头,对准了车厢。
“杨文广,你不能射箭!她爹是陕西经略。你射死我之前,我先杀死她。到时候她爹陕西经略追查起来,你也跑不了责任!你放了我,我再放了她。我活命,你也不用担罪过!”
文广心里一翻个。朝廷新任命的陕西经略安抚使,名字叫夏竦。范仲淹是副使。这女孩是夏竦的女儿?真要是这样,那还真有些麻烦了!
“张大眼,我可以放了你,你也要放了这女孩。我说话算数,你先放人,我肯定会放了你。要不然,就算你杀了她,我再杀你是替她报仇。”
“我上报给经略大人,就说有亡命徒张大眼,杀害了经略大人的千金。我经过多方查找,终于使凶手伏法,替大人千金报了仇!经略大人不但不会怪罪,还会感激我。”
“你是放人跑路呢?还是和她一起死?我查十个数,给你做选择。你若不选,我便下令放弩箭!”
不论张大眼怎么说,杨文广只坚持一点,必须提前放人。要不然,就放弩箭射死他!
俩人谁都不让步,就在这里僵持住了。范小四打了个手势,悄悄绕到车厢另一边。杨文广看见了,假装没看见,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范小四拿出匕首,从另一侧把车厢篷布割开一条口子。张大眼听见声音不对,范小四的刀已经穿过篷布刺过来了!张大眼没办法,只好拉着女孩下车。
在俩人下车的一刹那,他手里的匕首终于离开了女孩的脖子。文广飞身上前,长剑瞬间刺穿了他的手腕!张大眼叫了一声,文广已经把女孩拉到身后。拔剑,后退。
张大眼再想反抗,几名侦察兵上去把人拽下来,一顿拳打脚踢,拧胳膊摁住了。
“大耳朵,是你出卖了我?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张大眼看见了李威,破口大骂。
杨文广冷笑一声,“嘿嘿,张大眼!你侮辱妇女,杀害无辜百姓。论罪该乱棍打死!本将军有怜悯之心,赏你个痛快!大耳朵,杀了他!”
李威过去一刀给张大眼捅了个透心凉。再一刀,彻底结果了他的狗命!对于另外四名土匪,杨文广也没有放过。
现在正是严肃纪律、杀一儆百的时候。对这种公然违犯军法、祸害老百姓的家伙,他下手绝不留情!一声命令,四个人全被拉到路边砍了脑袋!
随后,文广让当兵的到旁边野地里找一块土质松软之处,挖个大坑。把五个土匪连马车夫一起扔到坑里,填上土埋了。
当兵的干这些活儿的时候,杨文广问那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是谁?
他以为女孩是陕西经略安抚使夏竦的女儿。哪知道,女孩却说她姓范,名叫范文萦。她爹是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兼知延州范仲淹。她是老范的女儿!
既然是熟人的家属,杨文广就介绍了自己,我叫杨文广,是大宋朝绿林军指挥使,也是你爹的手下。你个女孩出门在外,范大人怎么不多配几个保镖?
范文萦说,她是从老家吴县来的。车夫是多年的管家,不仅会武功,并且很有江湖经验。一路上都是车夫在关照。
没想到马上就要到延州了,却遇见了这几个恶贼。管家也送了命。既然杨文广是父亲的部下,她就请文广把她护送到延州。
就是她不提,文广也不会丢下她不管。虽然车夫死了,马车还在,拉车的马也在。杨文广让范文萦和小丫鬟重新坐进车厢里。他亲自坐在驾驶位上赶车,送她们去延州。
范小四带着人在马车周围保护着,一行人顺利进了延州城。到了府衙,见到范仲淹。范文萦终于见到了她爹,父女团聚。
老范很惊讶。问杨文广,你怎么会和小女一块儿过来的?
文广把经过讲说了一遍。老范皱起了眉头,竟然有这种事?范仲淹叮嘱杨文广,你手下那帮人很多都是土匪出身,违法的事情干多了,恶习难改。
你的任务可不轻,得帮助那些人戒除旧习性、开始新人生。
说了一通大道理。范文萦洗漱之后换了身衣衫出来,正式感谢杨文广的救命之恩。文广谦虚了几句,就要告辞。
老范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