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公主的生辰宴结束后,卫嫣没有回卫家,去了一趟太学院。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江云飞才走出来。
他穿了她送的新衣服,没戴抹额,只用同色发带束发,眉眼温柔,不见丝毫阴郁之色。
“怎么突然来了,有事么?”
“没事,”卫嫣摇头,晃了晃手上的食盒,“今日永安侯府的宴席很盛大,这个炸丸子很好吃,我想拿给你一起尝尝。”
卫嫣弯着眸,笑得人心软。
江云飞打开盒子吃了一个炸丸子,很给面子的说:“好吃。”
说完盖上盒子准备回去再吃,卫嫣抓住他的袖子,眼巴巴的问:“你下午有没有事呀,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京里逛逛,最近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好少呀。”
之前卫嫣想让江云飞好好准备太学院的测验和殿试,都不舍得占用太多江云飞的时间,这样主动要求江云飞还是第一次。
江云飞察觉到异常,眉头微拧:“今日在宴上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卫嫣没有明说,撇了撇嘴。
江云飞默认她是受委屈了,当即换上马夫的衣服,带着卫嫣去城中散心。
卫嫣记得之前江瑶安带自己去吃的那些铺子,引江云飞也去吃了一遍。
傍晚时分,卫嫣实在撑的不行了,江云飞很自然的拿走她手里那碗臭豆腐吃掉。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吃这个吗?”
江云飞神情未变,咽了嘴里的东西问:“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卫嫣直勾勾地看着他,反问:“那你呢,有感觉开心些吗?”
江云飞这才意识到卫嫣撒了谎,她专程来找他,让他陪着玩,是怕他有不开心。
上一世因为是长子,江云飞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承担怎样的责任,他不能像江云骓那样恣意任性,久而久之,连他都不关心自己开不开心了。
所以听到卫嫣这么问的时候,江云飞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江云飞忍不住捏了下卫嫣的脸颊:“谁告诉你我不开心的?”
“我猜的。”
卫嫣脱口而出,见江云飞还捏着她的脸颊不放,只好如实交代:“今日宴上,我听到有人说你在宫里站了一整天都没见到陛下,还把这件事当作笑料,你那日都不与我说,我怕太学院的人也因此为难你。”
卫嫣猜的没错,太学院里的确有人因为这件事嘲笑江云飞。
但江云飞并未把那些话放在心里,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惧怕失败,流言亦不能让他畏惧。
江云飞叹了口气,松开卫嫣揉了揉她的脑袋:“我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何必说出来让你不高兴,况且太学院的院修都是学富五车的人,他们教出来的学生不会做什么下九流的事。”
“意思是我多虑了吗?”
卫嫣故意瞪着江云飞。
她这样子生动可爱极了,江云飞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人抱进怀里:“没有,你这样担心我,还专门陪我散心,我很开心。”
除了衣服,卫嫣还做了个香囊夹在其中,这会儿江云飞身上都是淡淡的薄荷清香。
卫嫣红了脸,却舍不得推开江云飞,小声说:“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逼自己考取功名,卫家祖上就是靠经商致富的,以你的头脑,咱们回夷州开几间铺子也能不愁吃穿。”..
卫嫣不想让江云飞的压力太大。
她没什么野心,也不贪恋权势,能平平安安的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很好了。
江云飞放开卫嫣,看着她说:“考取功名是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像当初你为了在暮朝节中扮演神女,拼了命的练习马术学习舞剑一样,我觉得只有那样的我才能与你相配。”
江云飞从来都不认为这是卫家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条件。
他喜欢卫嫣,想成为更好的自己迎娶卫嫣,他所付出的努力本质上都是为了让自己获利,不应该推到卫嫣身上。
江云飞的表情认真,卫嫣的脸更热了,心跳也不住加快。
她喜欢的人怎么能这样好啊。
见卫嫣脸红的不行,江云飞转移话题:“对了,在太学院欺负江小少爷的人我查到了,不止学生,还有授课的院修。”
卫嫣愕然:“太学院的先生可是最有学识最德高望重的,他们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学生!?”
——
江瑶安一直记挂着自己踹卫景洛那一脚,她本想等生辰宴结束,和卫嫣一起去景阳侯府给卫景洛道个歉,卫嫣却执意要去太学院找周锦朝。
永安侯府外面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也不好,没办法,江瑶安只能偷偷躲进卫景洛的马车。
约莫半个时辰后,卫景洛才从永安侯府出来。
掀帘看到江瑶安,卫景洛的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识的偏头去看车上挂着的牌子,还以为自己上错了马车。
随行的小厮连忙来扶他:“少爷,你没事吧?”
小厮说着要去掀帘,卫景洛把人推开,一头扎进马车里,沉沉道:“我头疼,受不得风,一会儿路上慢点儿。”
“是。”
马车里,江瑶安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听见卫景洛打发了小厮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