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雅芙一个好端端地回了紫宸殿,津南伯夫人便知自己的计策已然成了一半!
借口醉酒要休息,往宾客休息的福阳宫来时,满心皆是得逞的快意。
这个贱人,敢让她的儿子受那样的委屈!她必然要她死无葬身之处才能解恨!
到了福阳宫的西侧殿,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护国公府婢女。
整理了一番仪容,走过去,笑道:“莫不是咱们未来太子妃在此处?”
夏莲与朱影朝她福身,“见过津南伯夫人,夫人吉祥。”
津南伯夫人做出一副焦急模样,道:“郡主在此休息,想必还不知晓,方才东宫传了消息去紫宸殿,说太子殿下又吐血了……”
“嘎吱!”
殿门被打开,已换了一身衣衫的苏念惜匆忙走出,“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津南伯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狞色,立时认真点头,“这如何瞒骗?太子殿下今日强行出头,怕是伤得重了,郡主不若再去看看吧!”
苏念惜拧着眉点头,朝旁吩咐,“朱儿,你退较快,先去东宫问问……”
津南伯夫人忽而道:“郡主若是着急,我倒是知晓一条小路,正好从御花园能穿过去,不过一刻钟就能直接到东苑。”
东苑外就是东宫。
苏念惜听得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好,那就有劳夫人告知。”
津南伯夫人脸色微变,随后笑道:“说倒是不好说,这样吧,我送郡主一程。”
苏念惜立时怀疑地朝她看。
津南伯夫人一笑,摇了摇头,“方才是我失手脏了郡主的衣裙,先前又多有得罪。我本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之人,断没有与郡主交恶之意。还望郡主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这番话听着很是真诚。
苏念惜这才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伯爵夫人了。”
津南伯夫人抬手,“那请郡主随我来,地方偏僻,还请郡主莫怕。”
转过身时,脸上一阵扭曲。却不曾注意,身后苏念惜眼底的讥讽。
而紫宸殿,众人起身,按着惯例,会在宴饮后,前往太液池游湖放灯,为圣人千秋祈福,为南景国运祝祷。
周雅芙走在周礼身后,听着周夫人对她爹担忧道:“这孩子,也是心急了些。这阵子她名声确实颇有些受议论,所以便想着这般挽回名声。可她不曾想过,今日在场不止诸位朝臣,还有许多外族使者,这般露了脸,传出去,岂非更加……”
她忧心忡忡,仿佛真的是在为周雅芙考虑。
可只有周雅芙知晓,这女人是何等的口蜜腹剑。摆出慈母的面孔,吐出的却是能让她万劫不复的毒液。
果然,周礼黑着脸朝她瞪了一眼,斥道:“不知骨头几两重的东西!今日你给我安分些,若是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回去家法伺候!”
周雅芙垂下眼。
周夫人忙劝道:“这么多人呢,给孩子留点脸面,都要嫁人了。”
周礼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朝前走去。
周夫人朝她看了眼,也转过身,与旁的相熟识的夫人说话去了。
周雅芙一人默默走在后头,就听有人笑道:“周大娘子今儿个倒是出了好风头。”
周雅芙回头一看,竟是许久不曾一起结伴的郑嫚与林霜。
开口的正是一身富贵又俏皮的郑嫚,她盯着周雅芙的脸,‘啧啧’了两声,毫不掩饰地对身旁的林霜笑道:“郡主还真是妙手,瞧瞧周大娘子,哪里还有先前那副清高模样?”
这是在嘲讽她从前不过是假清高,最终不还是为了权势做出这等勾媚讨好的姿态吗?
周雅芙脸色一变。
林霜已笑道:“周大娘子,待会儿游湖,你与我们同行吧。”
周雅芙募地想起方才福阳宫中苏念惜说的那句——会有人告诉你该做什么。
莫非是这二人?
她皱了皱眉,“你们与苏念惜……”
郑嫚看旁边的风景。
林霜微笑,“周大娘子不必担忧,我们并无害你之心。请吧。”
周雅芙走到如今这一步已再无退路,况且……她看向前方已登上金龙画舫的圣人,还有站在他身侧的皇后与莲蕊真人,只觉心头仿佛被点燃了什么。
原本不过为了躲避被继母算计婚姻的理由渐渐消失,她更想要的,似乎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
一旁,郑嫚斜眼瞧见她的眼神,冷笑一声,对林霜道:“郡主还真是……洞察人心。”
千秋宴前,苏念惜见过她们,并将要送周雅芙入宫之事托盘而出。
两人不解,只觉周雅芙达到避婚的目的后,说不准会反咬她一口,并不愿入宫。
苏念惜却说:“不,周雅芙这样的人,一旦让她踩上欲壑的台阶,她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果不其然。
郑嫚看她这副贪婪的嘴脸几欲作呕,转过头,朝林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霜笑着摇摇头,与她们一起准备上太液池最后的一艘画舫。
而太液池的东面。
津南夫人领着苏念惜几人越走越荒凉。
朱影皱了皱眉,道:“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