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便借着请圣人给女学牌匾题字的机会,求了旨意,来东宫看过您一回。”
裴洛意抬眼,那眼底的深色,是玄影从未见过。
“她做了什么?”
青影在旁边暗暗龇牙。
玄影道:“郡主打杀了一名藏在东宫的眼线。”
“眼线?”
玄影递上一枚月牙牌,“这是郡主在猎场抓获的禁军吐出的东西,宫中有一拨人,便是以此为信物,暗中联络。属下在东宫发现有三名宫人身上藏有此物,告知郡主后,郡主当即吩咐打杀了一人。”
裴洛意接过那月牙牌,翻到背面,看到其中的兰草,深眸微定。
片刻后,将月牙牌攥在手心里,低声问:“她打杀那眼线时,用的什么由头?”
其实不必玄影说,他都能猜到。
必然又一次,用她自己,做了靶子。
“伺候郡主不周,惹恼了郡主,被当场下令乱棍打死。”
玄影起先也不明白苏念惜为何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在东宫这般杀人,可之后瞧见那些烦不胜烦的暗算窥探一夜之间消失,才明白苏念惜这一招的真正用意。
她要太子安生养病,所以给自己背了个随意残害宫人的跋扈名声,就为了震慑各方心怀不轨之人。
他看向裴洛意,再次说道:“自打郡主杀了这个眼线后,东宫才真正安生下来。”
裴洛意没说话。
他竖起簪子,轻轻地转了转,心下知晓——不止如此。
她这一招,是为了让圣人知晓,她就是故意在东宫闹事,不满这婚事,‘不喜’他这太子。
好哄骗圣人,下旨赐婚。
她独自一人跪迎圣旨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愤怒?是难受?还是……欢喜?
她被赐婚给他这么一个满身枷锁又羸弱不堪之人,世人对她又会如何议论?
这段时日,他的小女孩儿,独自一人,又承担了什么?
将簪子收拢进掌心。
对玄影道:“明日一早让禁军禀报,就说孤醒了,意欲面圣自辩清白。”
“殿下!”青影急了,“您这才醒,好歹多休息两日!若是圣人知晓您醒了,说不准又会想出什么法子磋磨您呢!”
“要的便是他的不安好心。”裴洛意的话音里,渗出了点点寒意。
玄影插手,“是,属下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