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入冬季。
各国的百姓,为了过冬,开始想各种办法。
大康边境,安静了一年之后,又一次蠢蠢欲动。
许君年去年占领的乐渊城,仅仅一年时间,百姓有吃有喝,至少度过这个冬天没有问题。
生活在这里的蛮国子民,性子已然被磨平。
百姓的想法很简单,有奶便是娘,谁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便认谁为王。
乐渊安定,导致蛮国不满。
迟迟收不回失地,如今又有周国在边境拉扯,他们甚至不敢像往年那般,进行掠夺。
最难的还不是蛮国,而是投向蛮国的魏天和。
一州之刺史,当初可是拥有二十万大军,风光无限。
如今,济州五郡,丢了四郡不说,还投向了蛮国。
自他投靠蛮国以来,蛮国不断地向他索取,却从未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
手底下百姓苦不堪言,所剩的大军也因为缺少军粮,军心涣散。
魏天和撑不下去了,每天都是下方的将领向他索要粮草的。
他自己吃饭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粮草供应?
一时间,大量的逃兵从汝阳郡逃往了昌广,天河,固宁三郡。
对于这些士兵,驻守在这里的大将周凉,来者不拒。
只要你敢投,他就敢接手,并且宣扬同为大康子民,都是一家人。
正是由于他的这种做法,使得魏天和的军队,短短几个月之内,流失了两万多人。
魏天和快疯了,下令围堵这些逃兵。
只要发现,当场斩杀,不用向他汇报。
如此手段,也使得军中人人自危,不好的传言一波接一波。
……
汝阳郡外,驻守的将领,蒋旭的营帐中。
正在审讯着副将左丰。
蒋旭乃是魏天和手底下的一员大将。
而这左丰则是蒋旭的副将。
自己的副将当了逃兵,可想而知,蒋旭心中作何感想。
看着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的左丰,蒋旭心如刀割。
“混账!”
砰!
蒋旭一脚飞出,直接踢在了左丰的身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一直觉得,所有人都可以当逃兵,就是想不到你左丰会当了逃兵。”
左丰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哪怕是身上全是伤痕,他也没有一点知觉。
刀落在脖子上,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物,错了就是错了,不会有任何的狡辩。
但是今天,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越是这样,蒋旭心里越是难受。
“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如何找借口饶了你?”
营帐中,跪了一地的手下,全都是为左丰求情的。
“将军不用饶我,我左丰有愧将军栽培,就算现在饶了我,我也会饿死在军中。
左右都是死,我左丰不会让将军为难!”
蒋旭挥刀便斩。
“将军!”
跪在一旁的手下,齐声阻止!
刀刃距左丰仅有几寸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砰!
手中长刀就这么飞了出去,刚好插在了帐外的木桩上。
“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就不该把你抓来。”
说到这里,他转身回到了案几前,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别再投身军中。”
左丰并没有离去,而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滚!”蒋旭再次吼了一句。
但左丰并不为其所动,而是抬头,说道:“将军,我左丰一辈子光明磊落,当一次逃兵已经很是自责,此次不会再逃。”
“你……”
蒋旭已经不知道怎么骂才好,只能朝着对方骂道:“一根筋,死脑筋!”
“一根筋也罢,死脑筋也行,能死在将军的手中,总比饿死在军营的好。”
左丰的语气平淡,仿佛没有力气一般。
“当年,咱们跟着将军,不说有吃有喝,至少不会饿肚子。
可是现在呢,贪上了造反的名头,如今饿得走不动路。
不说咱们这些当兵的,周边的百姓都被残害完了。”
左丰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血丝暴增,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爆发出来的。
“将军,咱们当初为了啥?难道让咱们现在去抢百姓那仅存不多的粮食?
若是如此,这个兵不做也罢!”
蒋旭握着拳头,被左丰这些话说的没有脾气。
“杀了我吧,这样至少心中会少一些烦闷。”左丰的声音还在继续。
蒋旭终于没能忍住,也跟着吼了起来:“你让我如何?
整个汝阳都是如此,难道让军粮只发给咱们?
那蛮国还要想办法向咱们索要粮草呢,你以为我这个将军是好当的?
老子饿了一天,饭都没吃!”
左丰抬头,直视蒋旭,道:“将军,投降吧,那周凉放出消息,咱们同属大康,都是手足。
只要咱们回去,他们最多也就是砍了咱们,但是咱们手底下的兄弟们,却不会再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