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做的什么营生,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见胖子一脸惊愕,引得南栀一阵发笑。
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的嘲笑,多少生了些恼意。
并担心他心生恼意一口回绝,只见陆凌舟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丝手镯,亲自给南栀戴上。
望着那一看就沉甸甸的手镯,胖子眼睛都看直了。
这得多少钱呐。
同样震惊的还有南栀,他从哪里变出来的?
“上次你不是弄了个襁褓里的孩子,那孩子品相不错买了不少钱。这是你心心念念的金镯子,算是给你的奖励。”陆凌舟这话是故意说给胖子听的。
他们这行可赚钱了。
可胖子纵然再眼馋那明晃晃的金子,也觉得他们做的这是伤天害理的事。
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南栀似乎看出他的忧虑,当即阴森森笑着:“胖爷,你别是看不起我们做这行的吧?”
胖子连忙摆手,“弟妹你可别说这话,我、我就是觉得干这事有损阴德啊。”
他婆娘还没给他生个娃呢,他怕遭报应。
闻言,南栀拍着桌子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最大的笑话。
“胖爷,明人不说暗话,你那屋子里摇骰子掷牌九,干的不也是家破人亡的事。何兴家的可都和我们说了,她家男人欠债太多把祖田都压给你们了,她怕她男人哪天把她和孩子抵了,这才想方设法逃出去的。”
“可她现在不也回来了。”胖子脸色不太好看,嘴里嘟囔着。
“胖爷,那是我们给她应了好处。”南栀说罢,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恰好此时有手下走上前,说何兴家的来了。
胖子小眼睛滴溜一转,连忙让人将她带上来。
他正好有事要问她呢。
何兴家的走上前,看到陆凌舟和南栀似乎被当做上宾对待,原本的怯懦终于消散,心里底气又多了几分。
“阿弟、阿妹,我已经打探过了,庄子里八岁到十六岁之间的未婚姑娘有二十四个,一岁半以下的孩子有六个。”
她说完瞥了眼胖子,瑟缩着身体走过去,在南栀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南栀黑黄的脸上绽开笑颜。
“我就说何嫂子你能干得很。”她咧嘴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何兴家的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那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
“不着急。”南栀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丢给何兴家的,“这个你先拿着,必要的时候也给他们开开眼,让他们知道跟我们走真的能赚大钱。”
可何兴家的不要钱,她更在意自己的孩子。
南栀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耐烦,“你男人是个不中用的,不知道哪天就把你和你儿子卖了。跟着我你能赚大钱,能让你儿子过上富贵日子,懂吗?”
何兴家的被她眼底的阴森震住。
少夫人演得真像个坏蛋。
“我、我晓得了。”
一旁的胖子目睹这一切,沉默了许久。
陆凌舟和南栀见他迟迟没说话,当即叹了口气。
“早就听说这庄子上有个本事大胆子也大的倪庄头,看来是我们运气不好,不仅没看到倪大庄头,还碰见个胆子这么小的二把手。”
南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丢到胖子面前,这个显然没有给何兴家的那个沉。
“胖爷,既然你不肯帮我们,那也别拦着我们做生意。这点钱你拿着,给兄弟们买酒喝。”
两人同时起身,一旁等候多时的虾兵蟹将见他们要走,个个掏出家伙事对准他们。
陆凌舟嘁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离他最近的一个矮冬瓜打趴在地。
现场一时变得剑拔弩张之际,胖子喊了声住手。
他阴沉着一张满是横肉的脸,眼底流露出几分不甘心。
他现在基本已经相信了陆凌舟和南栀两人的身份,面对泼天的富贵不动心是假的。
“你们如果要在我们的庄子上挑人,必须三七分,你们三我们七。”
“最多五五。这边上又不止你们这一个庄子。”陆凌舟冷声说道。
“行。”
胖子之所以答应得这么快,是因为他知道倪大的计划。
到时候这庄子上的佃户横竖都要走,还不如现在卖出去几个,给他们兄弟们弄点钱花。
也能彰显他的本事。
既是一条船上的人,胖子也不再限制两人的活动范围。
相反,他还让人去取来庄子上佃户的登记册,带着两人穿过田垄,指着远处一座座高矮不一的茅草房子,说哪户人家有哪些人口。
期间,南栀瞧见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打补丁的棉袍,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鸡窝。
她朝小姑娘招手,小姑娘胆子倒也大,还真朝她走了过来。
走近了南栀才看清楚,小姑娘没穿鞋,赤着的一双小脚上长满了冻疮和伤疤。
她看了很心疼,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只能佯装出一副很熟练的模样,三言两语就从小姑娘口中,打探清楚了她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