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取出鸦青大氅,打算将滚边的兔毛换成灰色,再在对襟的位置绣几片显眼的祥云。
这样总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吧?
说干就干,南栀取了裁刀才将滚边的黑色兔毛裁下来,丁香忽的闯进来。
“少夫人你没事吧?”她奔到南栀面前,神色焦急地看了再看。
不对,少夫人怎么换了身衣裳?
难道?
丁香吓得哇哇哭了起来,“都怪我,我刚才就应该死也不离开少夫人身边。少夫人脏了……”
南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来得及高举手里的裁刀,不误伤到情绪十分激动的丁香。
幸好木香紧随其后也赶来了,她看着眼前一幕当即哭笑不得,当即上前将痛哭流涕的丁香一把拉开。
“你瞧咱少夫人是随便就会被欺负的人嘛。”
从木香口中,南栀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都看见我把糖盒拿出来了,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还以为丁香长大了、变聪明了,没想到只是昙花一现的小聪明。
得知南栀没被宋照云占便宜,丁香渐渐止了抽泣。
“可这桌子饭菜是夫人让祥嬷嬷送来的,难道这药是夫人下的?可她不是……”
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柏氏不待见商贾出身的南栀。
除了给柏氏花钱买东西的时候,其余都是对南栀爱答不理,明里暗里更是经常以出身贬低她。
现在不仅眼巴巴地把宋照云送过来,还故意往饭菜里下药。
又让祥嬷嬷盯着,看到他们同房了才满意离开。
“我也觉得奇怪呢。”南栀扫开心头的厌恶,琢磨柏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照云当年让人在成亲前毁了她的清白,后来又有大夫诊断她受了伤、这辈子难以生育,此后两人更是没有同房过一次。
柏氏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来想去,南栀觉得他们可能和宋咏一个想法,以为她手上还有钱。
想到宋咏亲热地喊她“母亲”,柏氏更是不惜下药也要把宋照云送过来,恶心感再一次上涌。
侯府这群颠公颠婆,还有小颠人。
“木香,去和殷二哥说让他赶紧把‘神医’请来。丁香,你把这屋子里看着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换成旧的、破的。”
枪打出头鸟,这一次她要当个“穷人”。
***
且说王莺莺得知宋照云回来了,踌躇着要不要去找他。
“当然要去!姨娘没了王管家做靠山,如今只能倚靠少侯爷。”丫鬟秋桐往她发鬓插上一朵白花,压低了声音嘱咐道,“更何况女要俏、一身孝。”
秋桐可和春柳不一样。王莺莺还是管家之女时,她就对她溜须拍马,心里却没一丁点嫉妒。
她可是一心盼着王莺莺有出息,她自己也能沾沾喜气,将来指个好人家出嫁。
“姨娘你可要趁机抓紧少侯爷的心。”
一语点破梦中人,王莺莺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身素净,却比往常更加娇若春花、媚如秋月。
“那我们不去找少侯爷,我要让他自己上门来。”她看着铜镜里的女子眼角落下一滴泪,随即绽开娇媚的笑容。
这一等便等到了入夜。
好在南栀给宋照云吃的酥糖里下的蒙汗药不多,他一醒来得知王庆来被人毒杀,紧赶慢赶还是来找王莺莺了。
夜已深,但王莺莺屋子里还亮着。
宋照云推开门,便听见一阵细碎的抽泣声,一个穿着孝服的女子倚在床榻旁泪如雨下。
“莺莺?”他轻唤一声。
王莺莺不敢置信地转身,看见果真是宋照云,眉心紧紧一皱哭诉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少侯爷你终于回来了,我、我……”
她泣不成声。
其实不用她说,宋照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轻拍着王莺莺的背脊,柔声安慰:“斯人已逝,你再伤心只会伤你的身,你爹在黄泉路上走得也不安心。”
王莺莺一边啜泣,一边熟练地在他怀里蛄蛹,一双巧手更是刚刚好压在他的下腹。
屋子里点着香,是催情的。
不过一眨眼,宋照云便赤红了脸,喘息声也开始加粗。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抱着王莺莺,咬住她白玉般的耳垂。
“少侯爷……”王莺莺假装羞涩地想要推开他,他却加重了力道,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催情香在王莺莺身上也起了作用,她媚眼如丝地凝望着宋照云。
雪白的孝衣被垫在两人身下,此时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都被两人丢到了脑后。
第二日日上三竿,秋桐看着宋照云疲惫地扶腰离去,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她料想王莺莺忙活了一晚上肯定饿了,便端着点心进去,“姨娘累了吧?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点心。”
“不行,不行……”
王莺莺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将被子枕头一把丢到地上狠狠踩着,“为什么不行!”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秋桐吓了好大一跳,站在几步外不敢靠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