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
南栀当即想到了一身玄衣的陆凌舟。
她眉头微蹙,怎么又撞上了那位阎王爷。
“少夫人,不如先去向夫人禀告一声……”木香道。
南栀摇了摇头,去和柏氏说免不得要解释。时间一长,那位爷失了耐心,保不齐会做出什么。
她让下人立刻去告诉对方,安远侯府愿意帮这个忙。
“记得说话时小心些。”
下人一走,南栀带着两个丫鬟下车,去了后面柏氏的马车。
“婆母。”
柏氏掀开帘子,一脸不悦:“怎么停了,什么事情?”
南栀将情况说明,柏氏听到她竟然真的将马车让给生人时,不由斥道:“南栀,你如今可是安远侯少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的脸面!”
南栀一脸无辜:“婆母,那是季驸马的熟人,从望京来的。”
“熟人?”柏氏当下变了脸,眼珠子滴溜一转,“有多熟?”
“很熟,是亲戚。”
而且再过一年,季驸马就会从陆凌舟的表妹夫,变成他的刀下亡魂。
这关系还不熟?
柏氏听了显然起攀附之心,她知道侯府现在急需搭上季驸马这条线。
到径山寺,柏氏下了马车,远远便瞧见前面一个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
她抬手扶了扶鬓发,体态雅正地上前,可还没靠近就被朔风和焱风拦住。
柏氏一脸不敢置信,恼怒之下正要开口训斥。
“婆母。”南栀快步上前拉着她,“善明大师正在大殿内讲禅,婆母不去吗?”
柏氏看了看远去的玄衣男子,又看看近在眼前两个板着脸的门神。
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虽然有些不甘,但柏氏不吃眼前亏,转身去了大殿。
南栀望着她离去,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就死,那可太便宜柏氏了。
她朝两个门神浅笑以示歉意,正要离开却听见焱风道:“请少夫人过去一叙。”
南栀嘴角一僵:“不过举手之劳,无需多言。”
焱风面无表情:“少夫人,请。”
南栀敢不去吗?
***
秋风瑟瑟,金黄的银杏叶和赤红的枫叶被吹落,后院的青石板上满满都是斑驳的红黄。
陆凌舟双手背在身后,临栏赏景。
南栀望着他的背影,硬着头皮走上前。
“见过大人。”
陆凌舟回首一看,南栀竟然站得离他足有一丈远。
他挑眉,“怎么,我是会吃人的老虎吗?”
南栀很想点头,但不敢拿命去赌点头的后果。
“男女授受不清……”
南栀话还没说完,陆凌舟大长腿迈了两三步,倏然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前世记忆里的血腥场面一闪而过,南栀再也压抑不住对陆凌舟的畏惧。
四周只有他们两人,外头站的也是陆凌舟的人。
要想杀她还不被人发现,简直易如反掌。
见南栀只因为自己的靠近便成了惊弓之鸟,陆凌舟不由得神色一凛。
她果然知道自己是谁。
“少夫人私下放印子钱,募了该有好几万两了吧。我还以为就算泰山崩于面前,少夫人也不会害怕。”
南栀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他竟然知道!
后背生出来的寒气将南栀紧紧缠绕,险些透不过气来。
她要死了吗?
不!
南栀咬紧嘴唇,口腔中很快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她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是哪里被陆凌舟看出了端倪。
前世,她唯一一次见过陆凌舟,就是在庆阳公主的葬礼上。
当时柏氏觉得晦气,便装病让她前去吊唁。
葬礼上,她看到季驸马跪坐在庆阳公主灵前痛哭不已,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感动。
直到陆凌舟带人冲了进来。
他一剑便将季驸马斩杀于灵前,季家人反应过来,当即要与他拼命。
他剑尖一指奶娘怀中的婴孩,邪笑道:“你们用妓女的孩子掉包庆阳之子前,就该想到总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陆凌舟一声令下,在场的季家人被屠戮个一干二净。
素白的灵幔染成了鲜红。
南栀掐着手心,猜想陆凌舟此行,莫非是来调查季驸马?
季驸马挪用漕运的流水在马大那里放印子钱,马大又是她的人。
难怪陆凌舟会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
那他,又知道了多少?
南栀衡量再三,神色严肃地朝陆凌舟福身行礼,低语:“大人想查季家漕运的账本,我可以帮忙。”
陆凌舟嘴角的笑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查季家?”
南栀抬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难道不是当今陛下忧心庆阳公主,才让大人来查季驸马和季家的吗?”
闻言,陆凌舟一时语塞。
她会这样猜想倒也不奇怪,但他总觉得她不简单。
南栀假装没发现陆凌舟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继续道:“季驸马擅自挪用账目上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