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丸的回答很乱。
她先是围绕着男孩对人冷漠的这一点,说了他一大通的缺点,然后又绕回鸠山惠子身上,说但是男孩却对鸠山惠子很好,最后又很是不好意思地表达了对男孩刚才救了她的感谢,反过来说男孩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突出的就是一个前后矛盾,但小乌丸自己却对此毫无察觉。
而这种本人都注意不到的矛盾,往往都是产生于本人对自身一些隐藏情感的了解不到位。
鸠山惠子静静地听完,只是微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最后什么也没说。
“……”
等男孩做完笔录回来之后,这次的事件就正式结束了。
一切就如男孩所推理的那番,一直爱慕死者的凶手波普拉先生,在昨晚去往死者的房间内再一次对死者展开告白,然后又再一次遭到死者的严词拒绝。
当天晚上,早已被死者多次拒绝的波普拉先生在愤怒之下失去理智,用房间里的烟灰缸狠狠重击了死者的头部。
等死者缓缓倒地之后,才终于冷静下来的波普拉先生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竟然连现场都没有处理,便慌慌张张地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随着警方的到来,也随着男孩的光速推理,自知瞒不过去,越发感觉到恐惧的波普拉先生,终于又在被小乌丸揭穿身份后,再一次失去理智,试图用早已藏在口袋里的匕首挟持小乌丸,妄图和警方对抗,逃离现场。
当然,最后被男孩给轻松放倒就是了……
对男孩和鸠山惠子而言,这不过就是生活中的一点小小插曲,类似的案件二人在这几年里已经见过了太多,甚至都不足以对他们的生活掀起什么波澜。
案件过后,众人的生活又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男孩依然维持着他那案发现场和大学之间的两点一线生活,小乌丸则是时常会跑来大学里找他们二人。
平静的生活缓慢地积累,最终又在半年后迎来了那次引发质变的事件。
“……”
“死亡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那是在片场事件半年后的一天清晨,在一处外面停着几辆警车,拉着禁止靠近的警戒线的公墓内,男孩半蹲在一具造型诡异的尸体旁,朝身旁的刑警开口问道。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东京又再一次进入了天寒地冻的时候,男孩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
“初步推测,是在昨晚凌晨两三点左右,因为气温的原因,具体的死亡时间可能会有偏差。”一旁的刑警回道。
男孩闻声没有回应,目光依然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具诡异的尸体。
之所以说是诡异,是因为这具尸体在被发现的时候,并不像人们普遍印象里的那种趴着或者躺着的状态。
它是跪着的。
犹如正在向上帝祈祷的圣母玛利亚那般跪着。
尸体的双腿并拢,膝盖和大小腿上都被黑色细绳紧紧缠绕,固定成了双膝下跪的姿势。
双臂也从手肘到手腕紧紧贴合在一起,双手合握,同样被黑色细绳缠绕,保持着基督教徒祈祷的姿势,被紧紧捆绑在胸前。
而唯一和“祈祷”这个姿势有所不同的,就是尸体的头部并没有低着,反而还在黑色细绳的拉扯下高高扬起,很是诡异。
凶手充分利用了这四周的墓碑,以这些墓碑为一个个支点,用黑色的细绳将死者的尸体从各个角度反复捆绑拉扯,最终形成了这副“高昂着头,跪下祈祷”的诡异姿势。
不得不说,这很有技术性。
死者是一位女性,仅从面容和身体发育情况来看,年龄大概在十几岁,应该是一位女高中生。
之所以要加上“身体发育情况”,是因为死者是浑身赤果的,一览无余。
尸体上明显的致命伤只有一处,正是死者脖子上那条长长的伤口。
根据已有线索推测,死者应该是在昨晚凌晨两三点左右被凶手带到这里后,先是捆绑成了这副模样,随后又被利器割开咽喉,因失血过多而死。
之所以可以肯定是先捆绑再杀害,是因为在死者的鲜血往下流过的地方,那些黑色细绳上同样有着相应的鲜血凝固后的痕迹,因此得以确认。
同时,死者在整个死亡的过程中,应该都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
原因很简单,因为死者是浑身赤果的,如果其生前有过任何挣扎的反应,都会直接地反应到死者的皮肤上。
然而事实却是,在所有黑色细绳捆绑的地方,死者的皮肤上都只留下了一道深且细的勒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痕迹。
这说明,死者极有可能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凶手完成这一系列布置,并最终惨遭杀害。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大致了解了现场的情况,男孩开口问道。
同时,他稍微变换了一下角度,看了眼死者尸体面对着的这块墓碑上的名字。
由于气温的降低,再加上浑身赤果和处在室外的缘故,尸体的温度下降极快,短短三四个小时内,尸温就已经接近了周围的气温,触感极为冰凉。
而从死者尸体咽喉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