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急的吗?”
客轮的甲板上,在听到白河清的这番话后,黑玫瑰疑惑地问道。
“如果是担心签证的话,办理一下延期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
听了她的话,白河清轻轻摇了下头,眼帘低垂。
“七天已经够久了,我的未婚妻身体不好,我必须尽快回去,不能让她太过担心……”
听到白河清说出“未婚妻”这个词,玛丽的手下意识捏紧了护栏,她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原来如此,是家里有人等着啊……”
敏锐地注意到玛丽的异样,黑玫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嗯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不太好挽留了呢。”
她突然走到白河清和玛丽中间,分别抬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笑吟吟地说道:
“大兔子有句古话,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宴",在很多时候离别总是人生的常态,我们要学会坦然地去接受。
但是呢,也不要太过悲伤,毕竟人生何处不相逢,只要大家都还是朋友,那以后就一定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对吧?”
在说“对吧”这两个字的时候,黑玫瑰转头看向了玛丽。
“嗯……”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玛丽点了下头,深吸口气,将自己有些低落的情绪藏了起来。
“朋友嘛,以后总会有再见的时候……”
对,朋友。
白河清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非常巧的是,玛丽也在此时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视,但只是一瞬间,玛丽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似乎是害怕和他对视。
看着她这副模样,白河清缓缓收回视线,非常轻微地叹了口气。
“好啦!”
就在这时,黑玫瑰重重地用力拍了下两人的肩膀,笑着说道:“反正搬运那些东西也还需要时间,既然晚上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先趁现在来喝一杯吧!走起!”
这么说着,黑玫瑰强拉着两人溜进了船舱。
就这样,在黑玫瑰的半强迫之下,当天下午三人在船舱里喝了不少酒。
话虽这么说,但主要还是玛丽和黑玫瑰喝得多,白河清仅是浅尝辄止地喝了一小点。
等船工们将小货船上的财宝箱子全都搬运完,然后再驾驶客轮返回伦敦,那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早已喝高了的黑玫瑰和玛丽两人正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而白河清,他并没有喊醒两人,他一个人去船上的仓库里取了黑玫瑰提前放在那里面的那些被窃文物后,本想独自一人下船离开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犹豫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之前三人喝酒的客房,看着各自霸占着一张沙发呼呼大睡的两人,白河清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那本小本子,从上面撕下一页,用笔在上面写了一句后将它折叠好,放进了玛丽的上衣口袋里。
“抱歉。”
做完这一切,白河清才转身离开,他整个过程动作很轻,显然是不想吵醒还在熟睡的两人。
在白河清看来,这种无声的告别或许是最合适的结果。
而这,其实也是玛丽想要的结果。
客房的门才刚被关上,原本应该醉得不省人事的玛丽突然睁开了眼。
红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醉意,她迅速坐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张纸条。
【谢谢,再见。】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这个男人也保持了他一如既往的简短,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视线突然有些湿润,玛丽抽泣着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就像黑玫瑰之前开导她的那样,分别总是人生常态,他们也不是什么例外。
可道理虽然明白,但要去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玛丽很清楚,这或许就是两人最后的一次见面了,她自认她做不到那么坦然,只能用装睡来逃避这一结局,让很多她原本想要告诉白河清的话,就此消逝在了这经过伪装的沉默中。
即使是多年以后,玛丽也并不后悔,因为比起自己那时候想说的那些话,她其实更希望白河清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回去东京。
只是她偶尔也会想,如果那天真的能重来一次,她或许应该过得再庄严一些,认真地吃一顿饭,拍一张照片。
和他再去一次伦敦的街头,一起去解决市民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后在应该道别的最后时刻,好好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一句:
“再见。”
“……”
冬天快到了,东京的气温有些偏低,但也还没有到很冷的时候。
等白河清赶着航班回到东京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来到了正午。
强烈的时差让他的身体有些疲惫,但白河清依然没有太多耽搁,匆匆去警局完成了被盗窃文物的交接手续后,他便又急忙赶去了惠子所在的医院。
惠子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几年来甚至严重到了需要长期住院的程度。
因此,为了不让她感到太过孤独,白河清每次在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后,总是会第一时间来到医院看望她,向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