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凶手是在勺子上下的毒。”
休息大厅里,玛丽低头看着掉落在杨斗信脚边的那只勺子,摸着下巴,开口说道。
“勺子?”
白河清闻言,弯腰捡起那只勺子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回头看向了旗袍女性梅玲和北上一彦。
喝纯咖啡是用不到这种搅拌勺的,在喝咖啡的五人中,除了已经被毒杀的杨斗信外,就只有这两人往咖啡里加过东西。
“你们之前有用过勺子搅拌咖啡吗?”白河清问道。
“没有。”北上一彦摇头,回道:“我虽然加了牛奶,但我一直都很喜欢牛奶倒入咖啡之后产生的波纹,所以从来不用勺子搅拌。”
“我也没有哦。”梅玲紧跟着也开口说道:“毕竟无论是咖啡还是牛奶,都是专门为泡咖啡而特制的,就算不用搅拌,它们也会很快融掉,根本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所以说,在你们几人之中,刚才用过勺子的只有杨先生一个人,是吗?”
“是呢,老板他喝咖啡一直都喜欢搅……”
话才说一半,梅玲就猛地停住,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难道凶手是在勺子上下的毒?不,等等,勺子也是老板他自己去拿的,凶手怎么会知道老板他要拿的哪一把?”
听着她的疑问,白河清走到咖啡桌旁,从那个放满了搅拌勺的长筒里抽出几只勺子,走到窗边,眯着眼睛在阳光下一一看了一眼。
“我想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凶手他在每一把勺子上面都涂了毒。”白河清回道。
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视力,他在阳光下清楚地看到,这几只勺子上面都有着极不明显的,类似液体风干后留下的细微痕迹。
“什么?这怎么可能?!”北上一彦闻言,震惊地反问道:“如果全部都涂毒的话,难道凶手就不担心其他人也会因此中毒吗?”
“凶手当然不会担心。”转身将勺子放了回去,白河清解释道:“毕竟凶手也很清楚,在你们几人之中只有杨先生会习惯使用搅拌勺。”
“也就是说,毒杀杨先生的凶手,其实就在伱们这些人里面。”
玛丽接上了白河清的话。
“在我们二人抵达这座别馆之前,诸位应该都在这里待好几天了吧?凶手正是通过这几天时间的观察,清晰了解到了各位的这些习惯,确定只有杨先生才会在喝咖啡的时候使用搅拌勺,最后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精准投毒。”
“如果这是真的,那凶手为什么要毒杀杨先生?难道……是为了父亲的遗产?”大少爷利根贵洋开口问道,眉心紧皱。
“哼?难道还会有除此之外的第二个理由吗?”
克莱德闻言冷笑一声,看向白河清和玛丽二人。
“所以呢,照你们这么说,凶手一定就在我们之中是吧?那他到底是谁?”
“凶手具体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的询问。”
回答他的是玛丽。
“接下来,在警方到来之前,还请诸位不要……”
“没必要这么麻烦!”
克莱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玛丽,他站起身,直接朝一脸懵的北上一彦走去,伸出他那苍老枯瘦的手,紧紧扣住了北上一彦的手臂。
“要我说,凶手一定就是你!”
“克、克莱德先生?”
“我们三个都是遗产的继承人,现在杨死了,剩下的就只有我了,等我也死了,你就可以一个人独吞那些遗产了,我说的没错吧?!”
“你……我……请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克莱德先生!”
克莱德这番完全唯心的推测,直接把北上一彦都听傻了,他有些生气地喊道: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不在意那批遗产!对我来说就算那批遗产永远找不到也没关系!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原因就去杀害杨先生?!”
“哼!口说心想,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然而,克莱德似乎认定了北上一彦就是凶手,根本就不信他的这套说辞。
“照我看,为了我们这些人的安全,在警方到来之前还是先把你关进地下室比较好!”
“这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怀疑!”
这两人在大厅里再度吵了起来,白河清趁机扫了一眼大厅内其余的几人,却发现这些人不但没有任何意外,反而还都是一副无奈的神情,就好像类似的争吵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那样……
【这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白河清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不,值得注意的不只是这两人……】
白河清突然回想起了杨斗信之前和克莱德的交流。
他们两人当时交谈的语气,与其说是才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更像是有了很多年交情的熟人……
而且,在杨斗信毒发身亡的时候,克莱德也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
白河清隐约察觉到,利根英二郎挑选的这三位遗产继承人之间,或许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不好了!”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之前去走廊上报警的老管家仓桥本明匆匆忙忙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