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神色一僵,没好气地瞪向他。
“小伙子,我可不能陪你去,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但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却不这么认为。
“大婶,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就那让人丝毫不得动弹的力道,好像只要她再说一个“不”字,她今天就会死在这儿。
大婶眼底划过一丝恐惧,态度好多了。
“小伙子,不然你先到我家住一晚。你看天黑路也不好走,你住一晚,明天再出发吧?”
当然,她这么说只是客气一下。
没想的是,对方竟然答应了!
“既然大婶你诚心招待,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
一句话落,不仅搭在左肩上的手转移到了右肩,连左手上的桶还被人硬生生抢了过去。
根本就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
这个村子的房子不少,但进村的道路上,除了那连体婴似的两人,却完全不见其他村民。
他们走到村口时,道路两边的房子已经亮起了灯光。
乍一眼看去,要么阴森惨白像一含冤而死的少女,要么昏暗蜡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总之就是一个不吉利。
李星武垂头看了眼大婶,大婶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个幽幽的笑声就钻进了脑袋。
“大婶,我看咱们村风景不错啊,吃完饭以后我就到处转转,要不你跟我一起?家里要是还有大叔的话,大叔一起也行。”
大婶松弛的脸颊一瞬间扭曲成了一张抹布:……谁要跟你转了!!!
“小伙子,这可不行,咱们村天黑以后是不能出门的!”
为了展示严重性,大婶畏惧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但旁边这小伙似乎没有接收到。
“为啥?”
大婶咬了咬牙,用手遮住嘴巴,“晚上出了门就会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声音小的,李星武都不得不歪下脑袋才能听清。
好像说得大声了就会把那东西提前引来似的。
大婶以为她这么郑重怎么也能引起小伙的重视吧,哪知,只听“噗嗤”一声,身边小伙笑到弯下了腰。
“大婶,这是封建迷信,你们这观念得改改了。”
大婶:……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大婶干脆闭嘴。
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到进院子,任凭李星武怎么说都撬不开嘴。
两人刚一踏进院子,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便消失在了山头。
村子霎时陷入了黑暗。
尽管有灯光星星点点,却依旧给不了人任何安全感。
院门一关,大婶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点。随即,屋子里有个粗暴的声音大吼道:“你不要命啦?这么迟才回来!”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叔从屋里的窗子上晃过,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大婶眼中一喜,忙道:“哎呀,在路上碰到一个外乡小伙子,我让他在咱家住一晚上。”
此话一出,屋里转动的门把手忽然停了停。
这诡异的停顿往往有着不好的预兆。
奈何,碰上了一个自来熟。
哗啦。
门,被拉开了。
“晚上好啊,大叔!”
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修长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噙着一抹冰冷的笑容。
指尖刚碰到门边锄头的大叔微微一愣。
紧接着,一声爆喝响彻了半个村庄。
一时间,鸡鸣狗叫婴儿哭,各种杂乱的声音将沉默的黑暗填满。
而这个院子里,李星武垂下手臂,手中的杀猪刀沾满了黑色的血液。
“大婶,放心吧,大叔他活不过来了。这么暴力的男人平时一定经常打你吧?这下好了,恭喜你晋级为寡妇了。”
“不用谢我,你这么善良留我住宿,我肯定要报答你啊。”
“等明天我再帮你在村里物色个新男人。我跟你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男人啊最了解男人,我的新大叔要是没有我的亲自把关,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咱们村里要是没有,我就上外面给你找去。保证给你找到一个又高又帅又有钱又疼人的!”
大婶紧紧贴着院门,一张脸煞白煞白,好半天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挺好……挺好……我去做饭……小伙子你你你先进屋坐坐!”
李星武高兴地挑了挑眉,越过地上的尸体,大摇大摆走进屋子,就仿佛这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家。
大婶赶紧提着桶一溜烟钻进隔壁的厨房。
没多久,厨房里就传出了剁肉的声音。
别说,那一下一下的,还挺有点狠劲。
李星武瞥了眼门口的尸体,在屋子里慢慢转悠了起来。
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这家人的身份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男的是猎户,女的是个农户。家中摆设也很普通,除了电视机旁摆着的一个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