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正知道武帝不想打,就只能和两国使团谈判。
可李简不去和亲,就意味着要选别的皇子去。
这在武帝眼中大概不是问题。
帝皇的狠心和无情,自古皆然。
能舍大皇子,就能舍其他的皇子。
但李简留下,以什么身份?
武帝也听出颜文正是要他表态,毕竟众臣皆知李简“造过反”,和亲本是惩罚之一。
想要让群臣同意,武帝态度是至关重要的。
思索之下,武帝又有些犹豫。
“看来陛下并没做好打算。”颜文正一笑,让武帝看到了他的一丝不满:“大殿下绝非池中之物,如此皇子去和亲,陛下可想过列祖列宗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可想过……”
“混账!”武帝两眼一瞪:“你就不能说两句好的?”
虽说多年来都习惯了。
但这老东西时不时就放一根刺。
还列祖列宗?
“臣只知江山社稷为重,而祖宗基业,江山社稷需要一个贤明君主。”
“朕还没死呢!”武帝怒了。
好家伙,满朝文武也就颜文正敢如此直白的说。
“人总有百年之后,陛下不能沉浸于百官的万岁声中。”
“陛下若心中有决断,就应该尽早考验或选定某位皇子。纵然不赐储君之位,也当以储君培养。”
“一则名分早定,让其余皇子熄了念头。二则让储君专心学习政事,不必掺杂无谓之争而浪费时间!”
“朕知道了,你去吧!”
“陛下!”
武帝沉着脸,朝着大门伸了根手指。
颜文正行礼之后朝外而去,没再多劝。
一则武帝身强体健,并不着急立太子。
二则武帝尚在犹豫,皇子众多,但李简这些日子像是“突变”一般,显然还让他觉得不真实。
但颜文正心中却已然松弛:“殿下在陛下心中地位上升,是好事啊!”
武帝却闭目坐在龙椅之上:“老东西,你说朕十一个儿子,到底谁是贤明之人?”
涉及储位,春雨如何敢答,只呵呵笑着:“老奴只会伺候陛下,哪懂这些?”
“是吗?”
“老奴跟着陛下几十年,陛下是最了解老奴的人。老奴说不懂,肯定就是不懂!”
武帝看着春雨笑骂了句:“老东西,装什么装。年幼时,从朕启蒙,你就跟着朕,你不懂?”
“算了……你就说说今日老大的表现如何?”
“殿下聪慧!”
武帝听了四个字,发现没动静了,扭头一看,春雨公公已然恭敬站在一侧:“没了?”
“没了!”
“和稀泥的老东西,滚蛋,给朕泡杯参茶来!”
“是!”
武帝摇了摇头,指尖敲击着桌面:“老大,老二……嗯,是个难题!得试一试他们!”
皇帝号称天子,此刻也犯了难,怎么试?
而宫外,于龙图铁青着脸,瞪了李单一眼,把他叫进了马车之中。
“舅舅,到底发生了什么?季贤十拿九稳的状元怎么会……还有陈阁老,他怎么会被赶出宫,他可是连父皇都不敢轻动的人啊!”
于龙图不答反问道:“谁让你在宫门口等我的?”
“舅舅,宫内……”
“我在问你,谁让你来宫门口等我的?”
“我……我这不是听到事情着急,就……”
“你就什么就!”于龙图怒道:“你知道陛下怎么说吗?说你和季贤,和陈文成一样,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让你不该想的不要想!”
“你这蠢货,陛下让你老实读书,这才第一天你就出来,还敢在宫门口晃荡,你把陛下的旨意当成什么?”
“你这是在自绝储君之路!”
李单懵了:“这……不会这么严重吧。小惩大诫又不是没有过,父皇也不是让我禁足,我只是……”
“你只是个屁!”于龙图是真的怒了:“你是没见到今天李简的厉害,季贤和陈文成都被他环环相扣的说死。”
“你父皇已动了想要把他留下的心思!”
“什么?不行,绝对不行!”李单叫道:“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舅舅,父皇儿子多,谁都能和亲,不是非要李简的。杀了他!不杀他,我就做不了太子!”
嫡长子,威胁太大了。
李单本就想要杀了李简,却一直都被于龙图劝阻,但现在……李单觉得都是于龙图瞻前顾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早把李简杀了,屁事没有!
“闭嘴!杀杀杀,你除了杀还会什么?”于龙图怒道:“你信不信李简死在皇城,你父皇不去查就会把你踢出储君候选行列?”
“我早对你说过,弑兄杀弟,是禁忌,是你父皇心中的刺。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做这种事!”
李单心中根本不以为意,凭什么父皇能做,他不行?
于龙图抓着李单的手道:“我再警告你一遍,想要成为太子,今日开始在家读书,不要管外面的事。李简,我自有办法对付!”
“呵呵!”李单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