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义宗的印象里,李兴超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而他年轻的时候,是受过费元父亲的恩情的,按理讲应该会对费元网开一面才对啊?
怎么突然是这样的态度?
“李县长,您的意思是……”
“牛义宗!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的确,我之前是看在费老的面子上,想对费元开厂的事网开一面!但是他也不能胡闹啊?冒充公职人员,对人家叶晓峰的厂子肆意针对,没问题也要查出问题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你说,这样的人,能把厂子办好吗?”
听到这里,牛义宗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肯定是苏市长给李兴超施压了,而且力度还不小。
这样也好,他本来就看费元不爽,现在就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好的,费元的厂子我肯定会公事公办的。他冒充公职人员的事,我也会向有关部门举报,一定会给叶晓峰一个交代!”
“嗯!还有,叶晓峰的直营店是个不错的经营模式,我明天就会在会议上提一提。像这样有头脑、敢拼搏的年轻人,一定要好好扶持,要尽量多的给与政策上的支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叶晓峰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人才,不瞒您说,我早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前途无量!现在又有您的支持,他的未来能发展成什么样,我还真的非常期待了!呵呵!”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其余几位局长我也不一一打电话了,你负责沟通一下就好!”
“好!我一定传达到位!”
挂完电话,牛义宗爽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原地跳了三下,大喊:“爽!爽!爽!”
他这不光是出了费元这口恶气,同时也是庆幸自己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县委局长那么多,李兴超为何唯独给他打电话?还不是因为他跟叶晓峰关系近!
要知道,那天晚上只有他一人没有给出整改意见!
这就叫远见,叫魄力!
就这能力,要是再给点机缘,搞不好下一任副县长就是他牛义宗了吧?
沾沾自喜后,牛义宗沉下脸色,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是给费元的哔哔机发送了传呼信息。
不一会,费元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牛局长!您找我?是不是我的文件通过了?”
“不好意啊费元,你的厂子规划很有问题,我们小组简单讨论了一下,已经否决了你的申请计划。另外,我们县现在土地资源紧张,已经没有剩余的地皮可以给你建厂了,你还是去别的县城想想办法吧!”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李县长明明答应要给我建厂的呀?牛局长,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给李县长打电话,他真的答应过我!”
电话那头,费元紧张地解释道。
“费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批地是儿戏吗?没有经过各部门的决议,李县长怎么可能答应你?!”
牛义宗语气变得阴沉了下来。
“我……我没有说谎啊,他真的有说过的……”
“肯定是你会错意了!费元!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胡来!乱讲话!我还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让你去别的省找发展机会,就是李县长的决定!”
“啊?为什么?”
费元彻底地蒙圈了,惊呼喆问道。
“为什么?费元,你昨天在奈莲厂说过的那些话都忘记了吗?冒充公务人员还敢如此的嚣张,你真当组织队伍的纪律规定是吃素的?对于你的行为,我们县里会组织专项组进行调查,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牛义宗这番话,直接就将已经头晕目眩的费元,狠狠地来了一闷棍!
“明天早上,我们就会成立专项小组,到时候会传唤你!我希望你能做好思想准备,好好配合,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牛义宗接着又说了一句,而最后的这一句话,直接就将费元吓得瘫软在地!
报摊摊主都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可是费元此时的脑子却跟炸锅了一样,听觉都完全丧失了,什么都听不见,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双腿完全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他是体制内的人养出来的孩子,对于规章制度的震慑力尤为敏感,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已经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地击溃。
他可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啊,是同学眼中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主席啊,他应该有自命不凡的前程,怎么可以接受调查,甚至……还要坐牢!
强大的心理压力,压得费元喘不过气来,以至于他竟是哭了起来,紧紧抓着话筒,哀求道:“牛局长!我求求你,不要调查我好不好?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针对叶晓峰的……都是赵立鹏!是他把我叫来的,我这些话也都是他教我的!我真的不能被调查!牛局长,我已经欠了很多欠了……要是被调查立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求求您,帮帮我好不好……”
“行了!”
牛义宗不耐烦地将已经移开的电话再次放到了耳边,又缓缓说道:“费元,你真的应该多向你父亲学学,踏踏实实地做事!既然已经闯祸了,那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