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破裂声,伴随着清脆的碎片飞溅,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刺耳的回音。
“十一。”君陌殇心头一紧,嗓音发紧。臂膀用力,试图调转椅子方向。奈何,实木椅里面钻了洞,灌满了铁水。
椅子纹丝未动。
“三少,我没事。”风凌烟弯腰,拾起一块稍大的瓷片,回到了君陌殇身边。
刺啦刺啦——
锋利的瓷片,一下一下割裂着麻绳。
风凌烟咬着牙,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手腕上。人到险境,能量也最大限度地逼了出来。
拇指粗的麻绳,很快割开了一半。
君陌殇知她倔强,劝说无果,索性放弃。
既来之则安之。
她入了局,他护她周全便是。
风凌烟一秒都不敢停下,动作一下比一下快。唇角咬出了血。
最后那一下,没注意。锋利的瓷片口,割断了麻绳,连带着把她的左手拇指也划开了好长一道口子。
鲜血如注。
“嘶……”
风凌烟秀眉微蹙,低低闷哼了一声。
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散,君陌殇心脏瑟缩,刺痛感顿时在他的身体中流窜。扭头,语气透着紧绷。“十一,割到手了?”
话音落下时,绑缚在他手腕上的绳子,齐齐掉在了地上。而后,他身体微弯,解开了腿上的束缚。
风凌烟慢慢地站起来,右手死死摁住划开的伤口。腥红一点点从指边渗出来,有如鲜艳的红色彼岸花。
君陌殇迅速站了起来,瞳仁一缩,急急从口袋里拿出一条丝帕来。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地给她绑好伤口。“十一,忍一忍。”
再看她,亦是惊魂未定。“十一,我们走。”
“走?”一道清隽的身影赫然出现。“你们走得了吗?”
君陌殇搂住风凌烟,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幽冷的神色。“君行舟,你我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风凌烟脊背一僵,看了过去。
不远处,男人眉目疏淡,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衣摆绣着金色的流云。他望过来的目光,清润无波,宛有澹澹的水色。
“沐舟,你我之间的恩怨,皆由她而起。要不是她,我早回了君家。”
风凌烟身形一僵,眼底染了几分血色。
君陌殇眸色冷如冰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你为什么不回君家,真的都是因为她吗?”
风凌烟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睫毛颤了颤。一张俏脸,落了寒霜。
景灏拄着拐杖,脊背挺直,慢慢走了过来。眉梢微扬,唇瓣的笑若山谷中的清风。
“如果说我不回西阁的理由有很多,那她占90%。”
风凌烟心头一颤,睨他一刹,眼中愠了怒意。
君陌殇神色幽暗,深邃。“你的意思,14岁时,你就爱上了十一。”
风凌烟唇线紧绷,脸颊因为怒气染上了绯红。
景灏停下脚步,望向他们。深沉的黑色眸子,带了抹浅浅的笑意。“年少时的悸动。懵懂,纯粹。”
君陌殇凉凉勾唇。“君行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十一把你认成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开始谋划。她不过是你报复君家的一颗棋子。”
风凌烟心跳突突,一阵一阵的震荡,脸色瞬白。
景灏眉目温润柔和,如玉般的笑容在眉梢洋溢。“你又何尝不是?”
“她是我的妻子,而非棋子。”君陌殇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
“妻子也可成为棋子。”景灏唇瓣浮着淡淡的笑。
风凌烟盯着他,眸中跳动两簇怒火。“妻子也好,棋子也罢。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
“孩子?”景灏瞳仁剧烈瑟缩,笑意凝滞。
“君行舟,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再深的仇怨,你也不该帮着外人对他下手。”风凌烟语气清冷,含着怒意。
景灏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十一,你就这么相信他?”
风凌烟剜着他,眼中的怒火更甚了。“没错。”
景灏眼底起了一抹残红,唇角微微弯了一下,笑意苦涩。“十一。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而你和他在一起不过三个月。你信他,不信我?”
风凌烟胸口起伏了下,问他。“你说为什么?”
景灏身体颤了一下。
君陌殇眸光沉了沉,说道。“十一,我们走。”
两人相拥着迈步。
“慢着。”景灏扬起手中的金属拐杖,横在了两人面前。
两名黑衣人突然出现,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
“你要干什么?”风凌烟冷凝的视线落在景灏握着拐杖的手腕上,嗓音染了怒。
“十一,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景灏脸色骤变,清润的眸,黑沉狠厉。
风凌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猛然打了一个寒噤,狠狠瞪着他。“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你吗?”
景灏勾了勾唇,神色凉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当成亲生的骨肉……”
啪——
风凌烟浑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