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灏顿觉后背寒风烈烈。
是那种铁棒挥舞,形成的一阵阵的无形波动。
伴随着的,还有划破空气的尖锐刺耳声。
景灏白皙明净的英俊脸庞,没有一丝惊惧之色。
对方显然是把他认成了君陌殇。
这一铁棒替他挨下去,也算赎清了欠他的债。
没有意料之中的钝击,耳边只听到一声巨响。
砰——
紧接着。
哐当——
铁器重重坠地,清脆的声音裹挟着沉沉戾气。
“主子,你没事吧?”小五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走到他面前。
只差一点,那根铁棒就砸到了轮椅。
景灏操控轮椅,调转方向。
看清被小五踹翻在地的男人,他不由蹙了蹙眉。“君兆和?”
“君陌殇,我要杀了你。”倒地的男人眼窝深陷,眼球充血。额上和脖颈间的青筋蜿蜒突起,癫狂又狰狞。
“君兆和,冤冤相报何时了。”景灏目光扫向他,黑眸清寒。
“少来。”君兆和牙齿咬得森森作响,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准备去拿那根铁棒。
小五抢先一步拾起来。
用力挥手。
君兆和后背遭到暴击,整个人再次趴在了地上。喉间涌出一股腥甜。
下一秒。
鲜血吐了一地。
空气中迅速弥散开一股令人恶心的铁锈味。
景灏不喜欢血腥的味道,轮椅倒退了好几步。控制不住,轻咳了几声。
“君陌殇,有种你打死我。”君兆和狠狠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黑瞳嗜血,似要把轮椅上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君兆和,你就这么想我死吗?”景灏弯了弯唇角,冲他露出一个隐含深意,晦涩不明的笑容。
“从我八岁进到君家起,我就无时无刻不想要了你的命。”君兆和喘息着,叫嚣着。
体内一直强压着的暴戾因子彻底激发。此时的他,理智全失。所思所想,都是要结束轮椅上那个男人的生命。
景灏瞳仁微缩,眼底划过一丝厉芒。“君兆和,自作孽不可活。”
君兆和挂着血色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戾气腾腾,如困兽受伤后混合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景灏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蜷了蜷,浅浅勾唇,嘴角噙出一抹冷笑。“君兆和,你要死,我不拦你。”
轮椅再次调转方向。
“小五,把他扔进望月湖。”
“吱吱”声响,切割着充盈着血腥的空气。
人人只知君家三少铁血无情,雷霆手腕。无人知晓君家四少才是一个狠角色。
他在外隐忍蛰伏多年,心思缜密,手段狠厉。
唯一的软肋,只有那个他曾想拿来当棋子的风凌烟。
“你放开我……君陌殇,你这个浑蛋,不得好死……”
身后传来君兆和垂死的挣扎声。
景灏无声地勾动精致的唇角,笑得冰冷又薄情。
他要是君陌殇,早把君兆和碎尸万段了。
刚到云汐月病房门口,手机响了。
白净修长的手指滑开手机屏幕,眸光微沉。“沐舟。”
“把君兆和交给西阁的人。”君陌殇冷声道。
景灏清润的眼睛如同灯花一爆,神色是泯灭的灰冷。“沐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君陌殇说。“他是认祖归宗了的君家人。”
景灏浑身一颤,刺骨的冷意从脚底快速窜到了心里。“我明白了。”
君陌殇缓缓开口。“君家祖训。君家人不得自相残杀。犯了错,可严惩,但不能了却性命。”
“沐舟,我还没有认祖归宗,算不上真正的君家人。所以,君家祖训于我而言,毫无约束力。”景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最后一句,极其低沉。冷冰冰,含着杀意。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两秒,幽幽启口。“君行舟,为了一个疯子,不值得。”
景灏黑色的瞳孔如何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微凉的手指,不断攥紧,指骨瘦削。“如果,我不同意呢?”
君陌殇严厉道。“行舟,你别逼我用手段。离开二爷,你觉得你现在能和我抗衡吗?”
景灏脸色一沉,清隽的脸笼上了一层阴云,嘴角浮出一抹嘲讽的笑。
“君行舟,别让十一看不起你。”君陌殇说完,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景灏心底无声而讥讽地笑了笑。“她已经看不起我了。”
过了几分钟,他拨通了小五的电话。“把君兆和交给西阁的人。”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回落星台。”
小六牵着君星河从电梯口出来,刚好遇到他。
“三……四少?”小六怔了一下,看到收放在轮椅上的金属拐杖,这才确定他不是君陌殇。
景灏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君星河脸上,心脏瑟缩,呼吸骤停。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和言知意癫狂之下种的果。
他脸色骤变,眸中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
君星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