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我,我看到你就烦。”
姜怜懒得和她装了,不止是懒得装,她也怕……怕自己再次被姜晚婉欺骗了单纯的感情。
姜晚婉笑着凑上来,爬上炕,拽着姜怜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说:“姐你和我一般计较,这件事你必须帮我,你不帮我就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被姜晚婉拽住衣服,姜怜心脏都提起来了,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姜怜不想管她,刚要拒绝,就听姜晚婉说。
“我在二柱子家里发现个玉帽顶,可是那个货同我手札上写的有点出入,我拿捏不好,你有文化,人也厉害,你帮我瞅瞅呗。”
姜怜:“?”
到嘴边的拒绝卡在喉咙里。
姜晚婉手里的手札是假的,上面记录的不准,既然那货同错误的手札相反,很有可能是个真货!
看来,她的运气还是比姜晚婉好,有了姜晚婉的命格,情势糟糕也可以绝处逢生。
姜怜用力咳了咳,故作冷漠:“真的?”
姜晚婉:“当然是千真万确。”
“好,我同你去看看,但我不是原谅你打我的事情,我是……心系文物才和你去的,你可不要多想。”
姜怜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姜晚婉嘴上恭维她:“姐你真有涵养素质,和普通人不一样,真有格局。”
她们在旁边小声嘀咕,宋香雾没听清,姜晚婉进屋后不和她打招呼,把她给无视掉,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她嫁了两个男人,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宠,面子薄,姜晚婉不理她,她也不理姜晚婉,因此也没凑过去问她们再说什么。
姜怜心里急着找货的事儿,一刻也等不了:“日头不错,咱今天就去看看吧。”
“好啊。”姜晚婉可巴不得呢。
姜怜穿上衣服和她出去,姐俩再次短暂达成了和平。
上次是姜怜想坑姜晚婉,这次是姜晚婉想坑姜怜。
巧的是,走出知青点,她们又碰到了林有双。
说起林有双,她父亲被查入狱,为了不被牵连,前几天已经匆忙嫁到生产队最穷,但成分比较干净的人家里,她男人姓胡,掌家的是菊花婶,菊花婶子生了五个儿子,林有双男人排老五,除了男人,妯娌就有四个。
当然,以前沈家是生产队最穷的,但最近老沈家拿出来两块地皮准备盖房子,沈家男人天天去地基那活泥巴做泥巴砖头,现在老沈家已经不是最穷的了。
林有双嫁进门后,妯娌嫌弃她成分不好,使唤她干家里最笨重最埋汰的活,要她做早晚饭,烧家里所有屋子里的炕和炉子,倒夜壶,扫雪,砍柴……
她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吃得和老鼠一样,有这顿没那顿,多吃一口还得靠偷。
最过分的是,她的好衣服都被婆婆抢走,好的衣服给家里的男人打补丁,给孩子们改小衣,差一点的就给妯娌穿了。
她现在穿的家里男人穿破不稀罕要的衣服,又臭又脏,但是不能洗,洗了就没有换洗衣服了,她从山上下来,背上背着柴,压得她后背疼胳膊疼,衣服单薄,冻得她小腹坠着疼。
林有双背着柴路过知青点回家,抬头就看到姜怜和姜晚婉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前几天姜晚婉不才把姜怜打了吗?
姜怜被揍,还被弄到猪圈把老母猪屁股扎了,听说还吃猪屎了,所以这两人咋又搅和到一起去了?
关系这么紧张还能笑呵呵地相处,到底是谁在犯贱?
到底是谁!
林有双对着她们吐了两口唾沫:“你们俩真贱!”
姜晚婉阴阳怪气地说:“哪有你贱啊。”
姜怜巴不得她们吵起来,心里替她们加油,吵吧,最好打起来,林有双把姜晚婉的脸抓破相,姜晚婉把林有双的头发薅掉。
姜晚婉娇哼一声:“你从下放开始就替我姐欺负我,你当狗不就是为了回城吗?怎么没回去呀,还被人打成丧家之犬。”
姜晚婉主动搂住姜怜的胳膊:“傻眼了吧,我俩才是亲姐妹呢,你替我姐干了那么多坏事,她现在还不是要对我好!”
她用娇憨炫耀的语气狠狠踩林有双的痛脚。
姜怜心里的窃喜寸寸碎掉,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晚婉,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不,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打你你都不还手,我惹你生气随便几句话就把你哄好了,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你姜怜对我最好了!”
姜晚婉说着,还对林有双露出嘲笑的表情。
姜怜:“……”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若不是指着姜晚婉带她去二柱子家看货,她高低要把姜晚婉的嘴撕了。
林有双鄙夷地看着姜怜:“原来犯贱的是你。”
活该!
林有双气的肝疼,她长满冻疮的手拖着柴筐往上挪了挪,脚步迟缓笨拙地往家走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说谁了,她的灵魂和未来,都要在胡家腐朽,家里有四个妯娌等她对付,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掺和她们姐妹的事情。
但若说恨,她能恨的,只有姜怜罢了。
姜晚婉在她这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