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声音不闻一丝波澜:“那又如何?这话你该与夜七说才对。”
青鸾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若是夜七能因为属下的三言两语就喜欢上属下,那属下何必来与殿下说。”
暖暖睁开眼皮,望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树叶道:“可你将此话告诉本殿,夜七也不一定喜欢你啊。”
青鸾盯着暖暖高挺的鼻梁,犹豫了许久,终是强忍着屈辱跪下道:“殿下,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您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可属下只想要夜七,可否请殿下主动退出,将夜七让予属下?”
暖暖站起身来,走到青鸾面前,郑重提醒她:“青鸾,夜七是个人,他不是物品,由不得我们让来让去。夜七有自己的思想,他要如何选择是他的事,谁也左右不了。”
青鸾紧紧盯着暖暖水蓝色的绸缎裙摆,心中的恨意汹涌澎湃。
自己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了,为什么她还不肯松口?
暖暖深知青鸾如今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从她“咔咔”作响的骨节就能猜出来了。
“师父将你送来本殿身边时,不知是否有提醒你,叛徒的下场?
记住你要效忠的人是谁,这是你的公事,至于夜七会选择谁,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希望你公私分明,不要把私事的情感带到公事上。”
青鸾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颤抖,重重地闭了闭眼道:“属下明白。”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夜七抢到自己身边来!
暖暖也无心继续在躺椅上晒太阳了,转身就要回自己的营帐。
一阵熟悉的叫声传来,暖暖抬头一看,阿史那金赫那只金雕正盘旋在暖暖的营帐上空,不久就飞向暖暖,落在她的手臂上。
暖暖熟练地取下金雕身上的信,吩咐春竹拿些肉来给它,自顾自走进营帐,打开了阿史那金赫的信。
他告诉暖暖,自己已经到了鸿胪寺住下,期待这次与暖暖的见面。
青鸾悄悄瞥了一眼,信中内容,一看就像写给自己心爱之人的信。
青鸾心中若有所思。
不多时,洛长安又派了赵全来请。
“殿下,皇上召您前去商议过几日北临单于来围场之事。”
既然提到了阿史那金赫,暖暖觉得有必要让洛长安知晓这段时间以来,阿史那金赫给自己的来信。
她抱着一个匣子,跟随着赵全来到洛长安的营帐。
营中到了不少武将,洛长安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宣布:“过几日使臣到来,北临单于第一次拜访大燕,定然是要设擂台的,今年是北临刚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成为附属国的第一年,我泱泱大国,决不能输给北临,否则,北临人将会置大燕于何地?”
有人满不在乎道:“区区北临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里打得过咱们大燕人啊。”
“就是,微臣记得,十几年前西域各国刚与大燕建交时,若羌使臣派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上擂台,还不是被皇后娘娘身边那位红叶姑娘三两招就打倒了。”
暖暖拧着眉正色道:“不,北临不比西域小国,他们不仅身材魁梧,且异常敏捷,不似一般的四肢发达笨重之人,在这种敏捷的动作和绝对力量面前,大燕若要取胜,实在不易。”
不少参与北临和大燕这一战的人都纷纷点头同意暖暖的说法,洛长安也赞同。
“玄英,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保证这次大燕一定能取胜?”
暖暖沉吟片刻后道:“比骑射,比武艺,大燕未必是北临的对手,可若是比谋略,那大燕赢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不如今年改成比蹴鞠吧,年年都打擂台,实在太无趣了。”
有人一拍手,应和道:“蹴鞠好啊,涉及排兵布阵,这正是大燕擅长的呀。”
暖暖:“父皇,皇家猎场那么大,找个地方搭个蹴鞠场并不难,再加上过几日各国使臣才会面,时间来得及。”
洛长安:“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他叮嘱众人:“即日起,开始准备蹴鞠的一系列事项,务必保证这次蹴鞠比赛获胜,北临人虽在排兵布阵上未必能及大燕,但他们力大无穷,我们定要注意团队合作,不能让他们找到破绽。”
“是。”
大燕每年都会举办蹴鞠比赛,各世家擅长蹴鞠者,会自行组织队伍比赛,如今只需将今年比赛的冠军队伍拉出来就好。
待营中武将走后,暖暖将怀里藏着的信一股脑全部递给洛长安。
“父皇,这是这几个月来,北临单于给儿臣的信,他用他训练的那只金雕来给儿臣送信,请父皇过目。”
洛长安略一挑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暖暖。
一封接一封的信件看过去,封封都夹杂着甜言蜜语,包括阿史那金赫说要求娶暖暖的事。
洛长安越看越怒从心起,那阿史那金赫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抬头睨了一眼暖暖,只见她没有一丝害羞,坦荡至极。
“暖暖,阿史那金赫是何时对你有这样的心思的?”
暖暖如实回答:“或许是从儿臣扮作女奴进入北临军营那会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