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暖暖走后,春竹才在后面探头探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她小声嘀咕着:“跟奴婢说话就那么凶,对着夜七就那么温柔,殿下怎么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夜七准备的马车很低调,虽然低调,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暖暖喜欢的洛神酥。
“哇!夜七,你居然上街买了吃的。”
夜七微微勾唇,又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碟子。
“殿下,这是树下为您剥的五香味的南瓜子,试试?”
暖暖笑得双颊漾起两个梨涡。
“夜七,其实你不必为本殿做这么多,本殿打算成立一支玄甲军,到时候,你就帮本殿训练如何?”
夜七对暖暖想要成立玄甲军一事早已有所耳闻,只是若自己被派去训练玄甲军,暖暖身边谁跟着?
夜七说出了他的顾虑。
暖暖满不在乎道:“夜七,你别忘了,咱俩都是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人,即便你不在本殿身边,本殿也能保护好自己,再说了,东宫守卫森严,谁敢硬闯?”
“可是......”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了!
不对不对,暖暖这么厉害,定然也是慕强的,自己决不能眼前只有情情爱爱,要建功立业,当暖暖的贤内助。
夜七带着暖暖往湖边的画舫走去,不远处有个男子目光紧随着两人的身影。
看清是暖暖后,立即上前来打招呼。
“殿下万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了。”
暖暖扭头一看,竟是易怀瑾。
她端着微笑:“世子,你怎么也在这?”
夜七本该朝靖安侯世子行礼,可是他梗着脖子,仗着身高比易怀瑾高半个头,便一直目视前方,盯着易怀瑾的头顶。
暖暖没注意到夜七对易怀瑾的敌意,但易怀瑾注意到了。
两人一身大红,一身暗红,真是刺目得很!
虽然夜七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只是个侍卫,比起自己侯府世子的身份差远了。
不过此人能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易怀瑾拱拱手:“此处风景甚好,微臣便想来游湖,殿下可要一起?”
夜七蓦然攥紧了握剑的手,该死的,被这小子截胡了。
易怀瑾显然感受到夜七的怒气,心中一片畅快。
他就说嘛,当初在军营里,他就觉得夜七对暖暖的眼神不太对,原来是早就喜欢了,说不定,苏英是当朝公主的事,他也一早知道了,就是皇上故意派夜七去守护公主的。
本以为暖暖不会拒绝他,谁知,暖暖半点不带犹豫:“不了,本殿今日只想一个人游湖散散心,世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易怀瑾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原先那温润的模样:“无妨,殿下入主东宫后,定然每日政务繁忙,既然殿下想要独处,请!”
夜七的嘴角差点没压住,心中那个小人早就兴奋地欢呼雀跃了。
其实暖暖知道易怀瑾对自己什么心思,那眼神,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了,暖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所以她想要避开。
况且今日是夜七先约她的,暖暖更想与夜七独处。
暖暖走上画舫,夜七紧随其后,易怀瑾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
“夜七,殿下说想要独自游湖,你怎么还跟着上去?”
暖暖扭头道:“父皇勒令夜七寸步不离跟着本殿。”
夜七面上不显,心中那个小人,露出了一副得逞的嘴脸。
易怀瑾不甘心地松开手,另一只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骨节分明。
他缓缓道:“抱歉殿下。”
易怀瑾看着暖暖的画舫离开,面若寒冰,跟着他的小厮试探性问道:“世子,咱们回去吧,夫人还等着您呢。”
易怀瑾愤恨地一甩袖子,离开了湖边。
画舫上,暖暖托着腮询问夜七:“高兴吗?”
话一说出口,暖暖就懊恼不已。
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或许人家夜七根本就不介意易怀瑾一同上画舫,介意的明明是自己,怎么能把这想法强加到夜七身上呢?
谁知,夜七立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高兴,属下很高兴。”
暖暖蓦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夜七的脸,他此刻的嘴角,扬起一个老高的弧度,这哪是平时的夜七啊?明明就是开屏的花孔雀。
暖暖脸一热,垂下头去,匆匆给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青梅酒喜欢吗?”
暖暖心一惊:“这是你准备的?”
夜七点头:“属下与殿下,难道不算青梅竹马吗?”
夜七忽然把身体凑过去,两人之间仅距离一寸。
熟悉的男子气息笼罩着暖暖,她立即将头瞥向船尾。
船桨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今暖暖的心湖也被夜七激得一圈圈荡漾。
“砰!”
刹那间,天空出现一声轰鸣。
暖暖立即探出头去,无数华丽璀璨的烟花,如金丝菊般在空中绽放,虽是昙花一现,但一朵接着一朵,应接不暇。
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