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的尸体放在掖庭。
锦贵妃在碧雨搀扶下,来到掖庭门口。
突然一阵哭天抢地,肝肠寸断。
她让碧雨在门外等着,然后自己走进去。
哭嚎戛然而止,变成抽抽噎噎的声音。
刚才为了在碧雨面前装难过,真是费嗓子。
碧雨也不愿去面对碧云的尸体。
她们从小一块长大,碧云突然死了,碧雨怕看到尸体会忍不住放声大哭,惊扰了皇上。
锦贵妃一看到碧云的尸体,被那股味道熏得想往后退。
但一想到洛长安、赵全和王五都在自己身边,就忍着呛鼻的尸臭味往前。
“碧云,你怎么就死了,你不是还跟本宫说二十五岁要出宫嫁人的吗......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锦贵妃哭得词穷了,才站起身来,朝洛长安直直跪下。
“皇上,碧云死得凄惨,臣妾恳求您能严惩苏才人。”
洛长安一僵,但瞬间恢复自然。
他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苏才人干的?”
锦贵妃肃穆地望着洛长安:“皇上,碧云死时,手里还攥着苏才人的帕子。
定是苏才人要把碧云推下井,争执之下,碧云攥着了苏才人的帕子。”
洛长安蹲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锦贵妃审视道:“你怎么知道碧云手里攥着苏才人的帕子?
你看到的尸体,手上可没有任何东西。”
锦贵妃明显怔了一下。
坏了,这是小壮子说的,自己根本没有看到。
怎么就一时口快说出来了。
锦贵妃虚张声势道:“今日那些宫女太监都在谈论这事,臣妾也是无意听到的。”
见洛长安还在死死盯着自己。
锦贵妃的声音弱了不少:“皇上恕罪,碧云是跟臣妾一同长大的,情同姐妹。
臣妾也只是猜测是苏才人推的,臣妾关心则乱,污蔑了苏才人。”
洛长安终于放过了锦贵妃:“行了,你出去吧,让碧雨进来。”
锦贵妃忽然惘然道:“皇上为何还要碧雨进来,您是在怀疑臣妾和臣妾宫里的人吗?”
今日苏青荷问洛长安这个问题,洛长安只觉得自责。
他觉得是自己问的方式不对,伤害了苏青荷。
而锦贵妃问这个问题,洛长安只觉得她在心虚。
洛长安耐着性子道:“贵妃难道不想查出凶手,还碧云一个公道?
既然要查,当然所有与碧云亲近的人都该问问,看碧云死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锦贵妃福福身:“皇上恕罪,臣妾失言。”
“知道自己有罪还让朕恕罪,自相矛盾。”
锦贵妃被怼地哑口无言,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臣妾告退。”
碧雨进来后,看到碧云的尸体,失声痛哭。
就差点厥过去了。
要不是赵全眼疾手快,掐着碧雨的人中,恐怕碧雨现在要去阎王殿遛一趟了。
“碧云,你为何想不开要寻死......”
洛长安、赵全和王五都是人精,看得真切。
锦贵妃和碧雨,谁是虚情假意,谁是真心实意,一清二楚。
洛长安沉声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碧云,是什么时候?”
碧雨知道洛长安是要查出真相。
于是她抹了一把眼泪,认真回答:“回皇上,奴婢当时见碧云哭着从贵妃娘娘的寝殿跑出来。
奴婢问什么,碧云都不肯回答。
平日里碧云总是说错话,惹怒贵妃娘娘。
那日碧云哭着出来,奴婢以为她又惹恼了贵妃娘娘,便规劝了她几句,不要乱说话。
她径直往外走去,没有理奴婢。
从那以后,奴婢就再也没有见过碧云了。
三日后出发去清河行宫,当时娘娘决定让奴婢和碧云陪同去清河行宫的。
因时间较赶,奴婢每日都在帮娘娘收拾细软,也就没顾着要去找碧云。
后来到了清河行宫,娘娘说派碧云去内务府领份例之后,碧云就没回来,想必是投靠了其他人。
奴婢觉得奇怪,碧云对娘娘忠心耿耿,怎么会投奔别人。
没想到,碧云竟是死了。”
碧雨又是放声大哭。
“内务府的份例向来都是按时发放的,怎么会需要碧云去领呢?”
碧雨吸了吸鼻子:“后宫嫔妃的份例一般都是同一日发放。
但送份例的小太监,有时候在上午送,有时候在下午送。
平日里,贵妃娘娘的份例都是上午送到的。
那天的份例到下午还没送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娘娘才让碧云去内务瞧瞧吧。”
“朕知道了,有任何发现都可以来长信殿禀报,回去吧。”
“是。”
碧雨走后,洛长安率先开口:“你们听到锦贵妃指认苏才人了吗?”
赵全严肃道:“皇上,碧云是影卫打捞上来的,她手中攥着苏才人的帕子,也只有影卫知道。
碧云的尸体移送至掖庭后,那方帕子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