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芊芊这个做亲娘的都这般无情,那就别怪她成锦瑟无义了。
两日后,夜深。
流云刚伺候成锦瑟躺下,就听到门外来报,说是小少爷高热惊厥了,月姨娘请大娘子过去。
成锦瑟不慌不忙穿戴整齐,是最后一个赶到怡兰苑的。
刚一进屋就见月娘卑微跪在地上,低低抽泣。
沈老太见状大骂,“你还有脸哭!文哥儿到你屋子里不过短短几日,便病成了这样,你到底是怎么伺候的!”
一旁床上,柳芊芊正在为文哥儿换帕子,她双眼红肿,显然也是刚哭过。
想来是没想到儿子会如此严重吧。
成锦瑟心中冷笑,可脸上却装出一副茫然模样,“昨日文哥儿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给文哥儿找的好庶母!”
沈从熠大怒,一双眼睛好似能喷火一般。
这是前几日在自己这里吃了瘪,今天打算一起找回来。
“月姨娘有何错,小孩子有些头疼脑热的也是正常,何需如此动怒?”
闻言就听柳芊芊开口,“月姨娘确实没什么错,她也不过是看嫂嫂眼色行事罢了,况且嫂嫂本就不喜文哥儿,自然觉得无所谓了。”
这话是要把成锦瑟也折进去,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抹黑她的机会呢。
“柳表妹这话说的,难不成就你真心疼爱文哥儿吗?这些时日月姨娘昼夜不休照顾文哥儿,人都憔悴了好些,敢问那时表妹你在哪?”
成锦瑟说话间,眼睛不断在沈从熠和柳芊芊之间游走。
这几日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人定然是不知廉耻地腻歪在一起。
柳芊芊被成锦瑟那副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
说到底文哥儿是因为她才遭这些罪的,而她却和沈从熠白日宣淫,乐不思蜀,实在是愧对儿子。
正说着,流云从外屋走了进来,“大娘子,孙大夫来了。”
跟在她身后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提着个红木药箱,一看就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成锦瑟介绍,“祖母,这位就是平城最有名的小儿大夫,孙大夫,有他在文哥儿定然会没事的。”
也不废话,孙大夫一通望闻问切,最终得出诊断,“无事,小公子这是过敏引起的高热惊厥,老夫开服药喝五日便可痊愈了。”
闻言沈老太面色稍缓问道:“孙大夫可知我孙儿是何物过敏?”
“新接触的用品食物都有可能。”
这一点月娘很确定没有。
就在这时,孙大夫接过绿竹递过去的手巾,眉头微皱咦了声,“这味道…。”
他看向绿竹的手,“你这是苏荷的玉颜烫伤膏,可为什么会有鱼腥草的味道?这东西可是会延缓伤口愈合的!”
成锦瑟注意到一旁柳芊芊的脸色一下子由晴转阴,于是故意拔高了语调,“绿竹是专门照顾文哥儿的,会不会是她这烫伤膏导致的过敏?”
闻言,孙大夫拧眉沉吟,随即掏出银针,取了些许烫伤膏在文哥儿稚嫩的皮肉上轻轻扎了一下,不出一会儿,皮肤开始红肿发热,结果显而易见。
“没想到啊,竟是你这贱婢,来人,把她拖出去发卖了!”
沈老太说完,身边的几个仆妇妈妈就要开始动手。
“祖母且慢,事情还未调查清楚,绿竹一个内宅丫头,怎么会有苏荷国的玉颜膏?若她是故意害文哥儿,那就不能是发卖这么简单了。”
沈老太点头,确实如此,若这贱婢是故意害她的重孙,那打死也不为过。
此时的绿竹吓得早已瘫软在地,一张小脸比纸都白,她声音颤抖着解释,“老夫人饶命,奴婢这烫伤膏,是表小姐院子里的红梅姐姐给的,奴婢也不知道这里面加了鱼腥草啊。”
沈老太和沈从熠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跟柳芊芊有关,一时间都哑了声。
成锦瑟细不可闻冷笑一声问,“红梅,可有此事?”
“回大娘子,确有此事,但那玉颜膏是表小姐吩咐奴婢给绿竹的。”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柳芊芊,看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更是把这两个丫头骂了个遍,绿竹那个蠢货,给她的烫伤膏定然是用量超了,这才导致儿子如此严重。
只是柳芊芊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成锦瑟授意的。
“那烫伤膏确实是芊芊让红梅送去的,可芊芊也是看绿竹可怜,这才好心为之。
“什么鱼腥草,芊芊是真的不知道,可能是许久未用,不小心混进去了,不曾想竟是阴差阳错害了文哥儿,我真是罪该万死,请沈祖母责罚!”
柳芊芊脸上的愧疚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眼下这情况,先承认错误才是正道。
毕竟沈老太和沈从熠知道孩子是她亲生的,怎么也不至于怀疑是她故意害文哥儿。
说是误会也说得通。
见那祖孙二人的脸色稍缓,想来是信了柳芊芊的鬼话。
成锦瑟适时补上一句,“这话表妹说得倒是在理,毕竟表妹也不是文哥儿生母,又怎么会知道孩子何物过敏呢?”
她看似无心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