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沿街挂起了灯笼。
突然,一白袍少年手持一首级疾驰在长街上,马蹄阵阵,他大声喊道:“王觉意图勾结虞贼,已伏诛!”
“王觉意图勾结虞贼,已伏诛!”
“王觉意图勾结虞贼,已伏诛!”
整个平凉城一下子被惊动了,今日王觉带着人把整个平凉翻了一个底朝天,本来就已经惹得众人怨声载道,乍然听闻他意图勾结虞贼,先是愤怒,后是庆幸。
伏诛了就好,伏诛就好。
此时,整个卫府剑拔弩张,守在门外的护卫乍然听到流言,脸色一变,匆匆入内。
王觉却依旧盯着卫泾,眼神里满含威胁之意:“卫泾,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姜椿,向我表忠心。”
卫泾只是十四岁的少年,以往常常出入大将军府,也会遇到王觉,王觉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模样,今日却声色俱厉,让人恍若不识,若是他现在拾起匕首攻击姜椿,那就是卫府率先与文臣为敌,王觉完全可以把这一盆脏水泼到卫鹳身上,他迟迟没有上前。
这时,护卫到了跟前,似是有些不确定,抬头看向首座的王觉,待确定是真人了,这才说:“大将军,不好了,刚刚长街上有人说您已经伏诛!”
轰!
王觉腾地站起来:“什么?”
那护卫身子一矮,一脸担忧:“外间都在传您与虞贼勾结,已伏诛!”
王觉心脏一滞,大喊道:“池仁远!”
池仁远匆匆而来,他刚刚传了王觉的命令,挥下了屠刀。
就在池仁远赶来之时,天空一声巨响,烟花绽放,如星辰洒落人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是此时!
姜椿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突然,无数的烟火直接冲向前厅,一时之间兵荒马乱。
那些穿着喜服,抬着嫁妆入卫府的男人们彭地打开箱笼,从里面取出弓箭,弓箭带着炮仗,直直地射入前厅,无数被炸到的将士急匆匆地往外跑,他们或是被炸到了皮肤,或是衣裳被烧了,狼狈不堪,不一会,前厅直接扬起了大火,火苗瞬间升腾起数十丈高,而整个平凉城都绽放着烟花,此处的动静倒显得无甚特别的。
无数弓箭手隐在暗处,姜椿也躲在黑暗之中。
王觉被一堆将士拥着往外走去,无数的利箭带着炮仗朝他射来,他不愧是平凉的大将军,只经历的短暂的慌乱之后就平稳了士气:“大家不要慌,这炮仗不足为惧,用刀挡开就行。”
姜椿已经抽出了大刀,双手握着刀柄,黑暗中,那条必经之路上缓缓升起一根鱼线,只要那群人被鱼线绊住,必然会有一息的混乱,她就能手刃王觉,那时,王觉才是真正的伏诛,她紧盯着那一群人,收紧双手十指,这是最好的机会。
“大将军,王伯伯!”这时卫泾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等等我!等等我!”
王觉脚步不停,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侧头看向卫鹳:“杀了他!”
卫鹳脚步一滞,竟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将军!”
卫泾吓得屁滚尿流,一把抱住王觉的腿:“王伯伯,王伯伯,为什么要杀我?”
王觉只觉得被这个废物缚住了脚,手中的长刀明明在滴血,他却还是看向卫鹳:“杀了他!”
卫鹳不解:“为何?”
“晏清同卫泾是好友,此番,姜燮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母子的,既然如此,就让卫泾去给晏清做个伴。”王觉声音冰冷:“卫鹳,妻子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只要拿下平凉,高官厚禄,任君挑选。”
好一个妻子可以再娶!
好一个儿子可以再生!
“王伯伯!”卫泾不可置信地看向王觉,涕泗横流,缓缓起身:“为什么,您不是最喜爱晏清的吗?为什么不顾他们的安危?”
王觉侧头脸,喝道:“卫鹳,你只有最后一个机会,让你的儿子去陪我的儿子,我们兄弟就还是兄弟!”
“王伯伯,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卫泾一脸哀痛地去扯王觉的袖子。
王觉置若罔闻,看着卫鹳:“动手!”
“王伯伯!”卫泾焦急地起身,一把抱住王觉,大喊道:“王伯伯,我不想死,既然你想让我死,那你就去死吧。”
整个匕首都没入了王觉的胸腔,他却发现自己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感觉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卫鹳突然暴起,挥刀砍掉了王觉的头颅,那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此时,天空一亮,璀璨夺目的烟火在空中炸开,炸亮了这一方宅院,也照亮了王觉死不瞑目的双眼。
姜椿神色复杂地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落在卫泾身上。
这一次,王觉是真的伏诛了。
此时,督军衙门门口却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姜维,莫不是你以为用这些鬼话就能诓骗我,王将军不可能勾结虞贼的,姜尚书扣押了我们的亲眷,只要他把人交出来,督军衙门外的守军自然会撤掉。”忠武将军罗毕说道。
忠武将军罗毕与骠骑将军卫鹳就是王觉的左膀右臂,他们出生入死十数载,不是区区几句胡话就能诓骗得了的。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