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柴火燃了一夜，奔波的人总算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姬阊拉着木老爷子说了一夜的话，天边第一抹亮光出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暗淡了：“既然你们要去扶风城，我就同你们一路。”

木老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头上的伤：“你还好吗？”

“还好啊！”姬阊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走啊，启程！”

才刚说完，他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往后倒去，还是柱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姬族长！”

姬阊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他透过山洞看向外面的阳光，朝阳照在雪地上，无比地安详，这时，他的眼泪才缓缓落了下来：“木兄弟，鬼域破了，姬氏城没有了。”

姬氏城的事情，木老爷子他们都已经听说了。

鬼域破，最先遭难的就是姬氏城，若是当初姬氏城愿意让天狱镇守，绝对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众人沉默，不知道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姬阊抓着木老爷子的手：“你们去扶风城是对的，那里鬼魂不入，扶风之主又有贤名，是一个好去处。”

木老爷子看着他额头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整个人已经变成灰黑色，之前看他那副模样，就像是回光返照：“你忍一忍，我们带你一起去，去看看扶风城。”

“去不了了。”姬阊气若游丝，眼底一片哀伤：“我姬阊一生无愧于心，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仙君。”

姬南初对姬氏不薄，但是他们却背叛了她，以至于姬阊根本没有脸面再见她，九州如此宽广，他却若流民一样无处容身，他想去扶风城看一看，只是现在看来，扶风城也去不了了。

姬氏城的事情木老爷子也有所耳闻，如果不是姬氏族人作妖，姬氏城现在也和平凉一样无虞，但是多说无益，他只叹了一口气。

山洞里的最后一根木头也已经燃尽了，热气散了之后，寒气扑面而来，柱子一直抱着姬阊，眼睁睁地看着他咽了气，此时，霞光四射，整个人间美得犹如仙境一般。

当木老爷子带着所有人继续赶路时，又回头看了看那一个山洞，目光哀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吧！”

......

冬日的平凉城，化雪之后，地面湿漉漉的。

此时，姜宅的小门处，姬武看着姬澹：“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要见她。”

姬澹小脸涨红：“阿武哥哥，仙君说了，现在只同族长商议，她，她不想见你。”

姬武顿时又气又急：“她假心假意地放我们入城，又任由我们被排挤奚落，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氏神？”

姬澹被吼得身子一抖：“阿武哥哥，她一直都在保护我们，是你不听她的话。”

啪！

姬武直接给了姬澹一耳光，怒火中烧：“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

姬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也大吼道：“你说为了我们，为了我们什么，还不如氏神当初不救你们，不救的话，族人就不会都死了，现在城池也没有了，都是你和阿文哥，如果我们一直听氏神的话，现在也和平凉城一样。氏神好心让你们入平凉城，你还说她假心假意，那你们走啊，不要待在这里。”

这时，赢至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挡在姬澹身前，目光不善地盯着姬武：“姬武，仙君说了只见姬氏族长，请你离开！”

姬武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又羞又怒，最后只伸出食指点了点他们，转身就走了。

赢至带着姬澹去了下人房，给他的脸颊上了药，然后和他一起坐在屋里看着屋檐上落下的水滴。

化雪了，到处都滴滴答答的。

姬澹坐了一会，突然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箱笼，他把箱子里的衣裳吃食都拿了出来，还有一个装着银钱的荷包，都是他攒下来的。

“你要干什么？”赢至看着他在屋子里忙活。

姬澹声音明亮地说道：“虽然我生阿武哥哥的气，但是，我也不能看着族人们受苦，更何况阿镐他们那么小，反正我在这里吃喝不愁，把这些东西给他们送过去。”

赢至起身：“我随你一起去。”

“不用了。”姬澹叹了一口气：“我自己去吧，肯定又要挨阿武哥哥的骂，可不想再让你瞧见了。”

姬氏族人的事情赢至的确不适合掺合：“那你早去早回！”

“嗯！”

姬澹装了一个大大的包袱系在身上，就像乌龟背了一个重重的的壳，冲他摆了摆手就出门了。

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族人落脚的宅子，姬澹怕与姬武又遇到了，想着先找一找姬镐，直接把东西交给他。

宅子的大门是关着的，他就围着院墙往后门去，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

“找不到祖父，她根本就不见我，从明天开始，我们连吃食都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一墙之隔，姬武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姬澹吓了一跳，赶紧止住了脚步，想着再换个地方。

“阿文，你不是说有其他的办法吗，你说什么办法？”

“五彩石钉！”姬文的声音传来。

姬澹刚要离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