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一把带着寒光的刀却在空中碎成了一把铁砂,甚至比此地的黄沙还要细腻。
本来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有那胆子大的嘲笑道:“豁牙,你这寻的什么武器啊,还想凭这把武器拔得头筹,见鬼吧,你,哈哈哈!”
这个豁牙,杀人不眨眼,更是莽撞得像头牛一样,最喜欢同人拼命,不管不顾也要扒掉对方一层皮,平常大家都会避着他一些,只是今日都要赶往扶风城,路上遇到了便同行而已,见他丢了这么大一个丑,大家顿时都忍不住了。
姬武微微抬头看了姬南初一眼,见她面色无恙地看着地上那对老夫妻说:“我的茶和饼呢?”
有了姬南初这句话,那老夫妇立刻爬了起来,转身就往灶台那里跑。
豁牙何时丢过这么大的脸,竟然径直朝灶台去,操起桌上的一把豁口菜刀就要砍那对老夫妻。
姬南初的手刚要拿起桌上的筷子,姬武突然按在她的胳膊上,摇了摇头。
姬南初只看了他一眼,扬起指尖,那根筷子直接插入了豁牙的手腕,刀应声而落,这下,不仅是豁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姬武的脸瞬间就红了,刚刚他明明制止了氏神,不让她多管闲事,她还是出手了,而且丝毫不避讳。荒渊不比别处,到处都是恶人,得罪了他们,必然会引起反扑,到时候就是数之不尽的麻烦,在荒渊,不要同情任何人,说不定这对老夫妇手上就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豁牙一把抽出了筷子,凶神恶煞地朝姬南初袭来,可是,还未迈出两步就摔倒在地,那豁出的牙齿直接摔断了,鲜血直流,甚是可怖。
这下,围观人的眼神都变了,这个小丫头,也就三四岁的模样,不过,在荒渊这样的地方,千万不要小瞧了稚童和女人,他们往往比男人更狠戾,如果不是足够狠,他们如何能在荒渊生存下来?
这下,就连一向都同人拼命的豁牙都怂了,他爬起身,满身的泥土灰尘,再看那小丫头,一身月牙白的交领袍子,头发束起,不染纤尘的模样。
边陲之地,风沙大,水贵,几乎人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就算洗得再干净,出去走一圈也变成了沙人,像这么干净的小丫头,竟然是从未遇到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是豁牙也聪明了一些,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却不动如山地坐在主位,她左右两侧一男子一少年,俱是气度不凡,那男子肌肉虬实,桌上的大刀足有四五尺长。
豁牙面上愤愤不已,但还是识趣地捂着嘴巴退了出去,若是自己和这三人打起来,围观的人只会跟着喝彩,自己今日折在这里,他们也能少一个对手。
“哈哈哈!”果然豁牙逃跑的姿势逗笑了所有人,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地骑马离开了。
这时老夫妇感激地端着托盘上前:“今日多谢几位恩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两个老家伙今日就活不了了。”
三碗茶,三份饼,就在放下最后一碗茶的时候,老夫妇突然一左一右攻向姬南初和姬武,他们放在托盘下的木筒突然绽放,犹如一朵莲花,而从莲花里接连射出好几根毒针。
姬南初抽出挂在腰间的玄铁剑,以剑为刀,瞬间砍断了老妇人的胳膊,姬武也反应迅速,很快把那老汉踩在了脚下,一脸怒容:“我们救了你们,你们竟然恩将仇报!”
知道他们是高手,没想到这么厉害,连这样的偷袭都能避开,那老汉被踩得脸都变形了:“北堂主喜欢吃小孩,最喜欢吃漂亮的小孩,你们的确救了我们,但是活在荒渊,生不如死,若是,若是把这小丫头送给北堂主,说不定北堂主能给我们一大笔银子,到时候我们就去氏城做些小买卖,不必在荒渊受这些苦。”
有的氏城,荒渊之人也能入氏城做生意,只是赋税高一些,但好歹不用担惊受怕,总比在荒渊这样提着脑袋过日子强些,刚才他们若是死了就死了,但是既然活下来了,自然是要活得好一些。
恩将仇报,姬南初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妇人,手臂处的血汩汩往外流,和尘土染在一起变成了黑色,老妇人睁着眼睛看着茅草顶,口中喃喃,她左手微动:“老头子,老头子,我们终究变成了鬼,变成了鬼啊。”
桑树立刻挡在姬南初身前。
一声凄厉的声音从老妇人口中传来,紧接着一根毒针刺入了她的脖颈,她的脖子瞬间就变成了黑色,一命呜呼了。
“老婆子!”那老汉挣扎着要去抓老妇人的人,他用力地咬紧后槽牙,苦味在口腔蔓延,很快,不断有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姬武吓了一跳,赶紧移开了自己的脚。
“老婆子!”老汉立刻爬到老妇人身前,抓着她的手,悲戚大哭,他不停地吐着血:“为何,为何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曾经也出自高门大户,为何就变成了鬼呢。”
老汉挣扎着起身,他吐了太多的血,脸瞬间就变成了灰白色,但还是把老妇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最后,他抬眼看向姬南初:“荒渊之地,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的善意只会化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话音刚落,老汉头一垂,已然没了气息。
姬南初立在原处,看着抱在一起的老夫妇